桌上一灯如豆。

就着媒油灯昏黄的灯光，齐谐和姐姐正吃着迟到的晚餐，沉默不语。

姐姐齐芷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大姑娘，一身灰色的质朴麻衣能遮住她凹凸有致的身形，却难掩她那天生丽质的秀丽脸庞，与满头笔直乌黑的长发。

似是刚沐浴完毕，一半乌发被她梳栊至身前，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馨香。

正吃着，齐芷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

“还有七天便是武试，这里面是十颗精元丹。”

“十颗精元丹？”齐谐惊讶出声。

精元丹乃是武者所用丹药，能快速恢复炼体境武者的体力，售价一两银子一枚。

姐姐在城内的“荣升裁衣店”做工，虽手艺出众，月薪却也不过二百十三九文。

她哪来那么多银子买下十颗精元丹？

“姐，你哪来这么多精元丹？难道你……”齐谐看着齐芷娇俏的脸蛋，欲言又止。

齐芷见齐谐神色有异，知道他想歪了，顿时脸上现出两抹绯红。

“想什么呢！”

她狠狠地剜了齐谐一眼，“这是用我这些年攒下的银子买的，那本是准备用来给你娶媳妇的。

齐芷说得轻巧，齐谐却陷入了沉默。

他不是原身，他当过家，稍微比对了一番姐姐的工钱和原身记忆中房租、餐食等费用，便知道齐芷根本不可能攒下十两银子。

“你……”

齐谐还要再问什么，却突然一怔。

在昏黄的灯光下，他分明瞧见姐姐头上有着几根明晃晃的白发。

数量不多，只三、五根，在满头乌发中却极为显眼。

除了卖身，普通人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银钱。

每个人自母体中出生，便天生携带一道先天元气。

这先天元气的淬体效果，比天地间斑杂的元气不知要强上数倍。

修练过基础引气法后，便可以牵引出从这一缕先天元气牵引出几丝几缕到体外，有专门的帮派收购这种先天元气，价钱不菲。

只是这种方法会永久损失先天元气，对人伤害极大，所以普通人不是家中生死关头，不会轻易出卖自己的先天元气。

少年白头，正是损耗了体内先天元气的体现之一。

“拿着！反正是你的老婆本，迟早要交给你的。”齐芷将布袋递给齐谐。

袋中的元丹尚自温热，齐谐目光一闪，没有拒绝。

而是笑道，“姐，如果我通过了赤练宗的武试，你想吃些什么？”

“我家弟弟能进入帮派，也算是大喜事，的确应该庆祝一下。嗯……就去桂花楼吃醋鱼吧！我还记得你八岁那年路过桂花楼，被那醋鱼的香味馋的流口水呢！”

想到过去的趣事，齐芷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齐谐轻轻点了点点头，“好，那就一起去吃醋鱼。”

……

次日，正午。

齐谐打完第八套纯阳引气诀，已是满头大汗，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打捞出来的一样。

纯阳引气诀（10/100/二层）

“再来！”

他还想继续，却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看来一天八次是我现在的极限了。”

齐谐苦笑，只觉浑身肌肉酸痛，再也爬不起来。

挣扎着从布袋中取出一颗精元丹吞下。

精元丹甫一入腹，便化作一股精纯元气散开，像春雨播撒大地一般，滋润着他的身体。

一炷香后，齐谐豁然起身，体力业已完全恢复。

“这精元丹果然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