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儿子杨华也在家吃饭呢,村长两口子和他们在一起吃的,边吃边聊着罐头厂的事儿。
杨华把今天遇到的事儿都说了,村长两口子也一阵担惊受怕。
村长媳妇儿惊的冷汗直冒:“那个王远真不是个东西啊,他咋能先跑了呢?幸好咱儿子没事儿,要不然我和他完不了!?”
村长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眉头拧的非常紧:“你吵吵啥啊,那种情况下谁管的了谁啊,玩命儿骑很正常的。
嘶~呼~小华,我当初让你存摸点儿国内的设备就行了,你非要找国外的,现在事儿多了吧?”
杨华闷着个脑袋猛吃,也不搭话。
村长有点来气,他发现儿子这个犟种是越来越不听自己的了,所以语气也急了起来。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不知道轻重,你知道YK市离咱们林都多远吗?一个在东北南边,一个在东北北边儿,要穿过整个东北啊!
林都去营口都没有直达的火车的,到时候运不回来看你咋整!?”
瞬间杨华的老妈和老婆也慌了,2万块钱的定金都已经给了,一旦出了事儿定金很可能是不退的。
“王远说他有办法给整回来,花几百块钱就行。”杨华被问的烦了,直接说了一句才继续吃饭。
“嗐~”
村长发出一道不屑的轻叹,似乎是在嘲笑杨华的幼稚:
“很多事儿啊计划赶不上变化,一旦出了问题咋整?依靠别人总是靠不住的……我知道王远有本事,但是火车又不是他家的,他想拉啥就拉啥啊?”
杨华气的饭都吃不下了,他感觉这一家子人没有一个支持自己的,反正自己做啥他们都能挑出毛病来。
“我个人心里边儿有数,不用你管……”
“嘿!你这瘪犊子啊我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大吗?媳妇儿谁给你娶的……房子谁给你盖的……你的差事谁给你找的啊……现在翅膀硬了是吧……”
杨华老妈看着吵起来的父子俩,急的大喊:“好好的一顿饭咋又吵起来了呢?真是俩犟驴,就不能好好……”
……
晚上的时候小丫头和李萍去东屋睡,小丫头把大白猫也抱走了,王远和李艳在西屋睡,好好温存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两人开始唠嗑。
窗外的雨稀稀落落的下着,房檐儿上的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乌云飘动月光照了进来,柔柔的。
李艳在王远怀里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看着月光道:
“都怪你非要整什么养鸡合作社,现在鸡蛋的价格是越来越低了,一斤鸡蛋又降了两分钱。”
“区区两分钱而已,有限了啊。”
“你这话就不对,一斤降两分钱,那一千斤鸡饭呢?甚至是一万斤鸡蛋呢?咱家养鸡场一年能出好几万斤鸡蛋呢。”
物价是一直在波动着的,养鸡合作社的成立使得黑省农村掀起了养鸡热潮,鸡蛋多了国营商店那边儿的收购价就开始下降,爱买不买,不卖拉倒。
反正有人会卖。
养鸡的虽然是农民,但是定价权可不在农民手里,农民就像是散沙一样被欺负了也只能捏鼻子认了,或者都没有意识到被人欺负了。
“那要不……咱不养鸡了?养大鹅吧。”
王远知道鸡毛飞上天的故事,但根据他自己的生活经验,感觉鸡毛远远没有鹅绒重要。
养大鹅的话,不仅鹅肉能卖钱,鹅绒也是非常值钱的,可以做防寒穿的羽绒服。
大小厚薄不一样,一件羽绒服只需要鹅绒30~300克,而一只大鹅可以出产50~100克鹅绒,相当多了。
“养大鹅?那还是算了吧……小时候俺奶奶家就养大鹅,每回去都咛俺,咱千万不能养那玩意儿啊。”
李艳缩了缩脚,她感觉王远身上就像是火炉一样非常热。
“你这是被咛出阴影了啊?不养就不养吧,天不早了睡觉吧,明天要是不下雨的话我就带着狗去找那头黑瞎子去。”
“找他嘎哈啊?”
“好不容易遇见的……再说他都扑人了,那就不能留了,要不改天遇见一个骑着自行车的或者是赶着牛车的,肯定抵被他吃了。”
第二天雨还在下,王远只能按捺下躁动的心,边保养步枪边祈祷着雨快点停。
终于,在第三天的早上雨停了。
王远兴奋的穿好狩猎穿的衣裳,绑好绑腿,带好刀子,布袋,水壶和充足的子弹。
狩猎的衣裳不用太好,在林子里边儿钻来钻去的划烂了会心疼的。
由于要捕猎,为了保持猎狗的凶性所以早上都没喂,他本来打算叫上王虎一起去的,结果王虎前一天崴了脚了所以王远直接去喊了同村儿的吴迁。
王远享受的是狩猎的乐趣,多一个分钱倒是无所谓,而且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保障——在几年前,吴迁在老林子里边儿分给他鸡蛋吃,这事儿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打黑瞎子?走走走赶紧走……哎呀,我家没子弹了啊。”
“没事儿我有,你又从哪搞来的猎枪?是打7.62毫米子弹的不?”
吴迁之前的猎枪被没收了,还被罚了一千块钱。
“是啊,我从我二舅家整来的,我二舅腿瘸了也不上山打猎了,留着这么好的枪吃灰也挺浪费的。”
吴迁满脸珍惜的摸摸步枪,之后把步枪递给王远让后者帮他拿着,他弯腰绑上绑腿。
吴迁穿的不是布做的鞋而是稻草编的草鞋,王远看了都觉得挺惊奇的,在王家屯儿穿草鞋的也很少了。
“嚯,刚才没看出来啊原来是M1903春田步枪……这枪好用不?”
“没我以前那把好用,狗日的王帅儿啊害我的枪也被没收了。”吴迁还生着气呢,恐怕这件事儿能记好多年了,毕竟那可是一千块钱的罚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