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杨护士照例给这层楼的每个房室挨个送去了晚饭。

饭菜香弥漫了整个楼道，墨柠的胃不停地发出“信号“提醒她进食，但她知道自己其实吃不了多少东西。

“来，我帮你把枕头垫高点。对了，今天的有你爱吃的番茄鱼片。“杨护士笑着帮墨柠坐了起来，然后升起病床连接的折叠桌。

“真好。“墨柠面色苍白，轻轻靠在枕头上，看着杨护士的侧影笑着回应。

说着，她看向身旁的病床，上边躺着的陶雅雅不见踪影。

杨护士一边放菜一边看了眼病床上的墨柠。她就静静地靠在那，病痛加精神的折磨让这个女孩日渐消瘦，整个人在被子里都看不出多少身形。

杨护士看了天气预报，这几天要刮台风。她下意识觉得墨柠这样的孩子在外面铁定会被吹跑，不过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没有上面许可，墨柠根本出不去这个医院。

心中对墨柠的怜惜不禁又多了几分。

“那你慢慢吃，吃好了按铃就行。”

墨柠乖乖点头：“好的。”

杨护士关上房门，墨柠等了一会儿，然后挪到床边，伸手够住一个小盆栽，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碗和一根已经用过一半的红香摆在桌子上。

墨柠夹了满满一碗，淋上泛着靓色的番茄汤汁后，把红香点燃插在盆栽里。

淡淡的香火气在空中飘散开，静悄悄地钻入墨柠的鼻腔里。

墨柠看着面前瓷碗里泛着汁水的白嫩鱼肉开口道：“陶雅雅，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番茄鱼片。”

半晌，整个房间空空荡荡，没有回应。

“不出来吃吗？”

按照往常，她刚一出声那个小女孩就冒出来了，现如今最好吃的番茄鱼片摆在眼前也不见她的身影。

墨柠好看的眉毛皱起又松开。

等到鱼汤变凉，墨柠才默默端起碗筷吃饭。

“你是不是快死了。”

陶雅雅白天的话此时在脑海中回荡。

是因为快死了，所以就连她也睡着了吗？

医院做的饭菜味道并不差，可墨柠吃着却味同嚼蜡。

她擦完嘴，对着燃着星火的红香吹了口气，一缕带着香火气的白烟在空中歪歪扭扭地向上延伸。

收拾完东西，等到烟火气差不多散去了，墨柠按了铃，然后躺回枕头上，整个人的模样好像力气都被抽干了。

不一会儿，杨护士来收碗筷，她注意到墨柠有些低落的情绪。

只见杨护士收完餐盘后又折返，把一个黑色的扁长方体塞到墨柠的手里：“晚上看的时候声音调小一点，记得别看太晚。”

墨柠看了看杨护士的背影，又看了眼手中的电视机遥控器。

等杨护士关上门，墨柠打开电视，刚好是《乐羊羊与黑太狼的回播，她没有换台，调小音量后就把遥控器放在一边。

“没有人和我抢电视看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