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是想和卖袜子的摊贩好好聊聊。
要是聊得好了,兴许会喝上几杯,交个朋友。
八十年代,遍地都是商机。
虽说余天现在还缺少本钱。
但商机,他不能放过。
改革开放的号角已经吹响,走在前面的人才能暴富,落后只有挨打的份儿。
余天让李婉柔先去买些果脯和糕点,准备探望父母时用。
自己则是在小摊附近观察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踱步靠近,蹲下身,和摊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老哥,这袜子多少钱一双?”
余天指着摆在布上的一双双腈纶袜子。
“六毛!来一双?”
摊主见来了生意,应付一句。
腈纶袜子的成本很低,成本在一毛五分钱左右。
批发价却不便宜,大概在三毛五。
摊主卖六毛,一双的话,能赚上两毛多。
利润虽然不少,但袜子的质量堪忧,腈纶的不但不吸汗,而且样式也不好看。
就算一天卖出十双,也只能赚三块多钱。
虽说日收入比工厂上班的工人,平均下来貌似要多一些。
但赶上阴天下雨,再加上交的摊位费,一个月下来,赚的不一定比工人多多少,有可能还会少很多,不确定性太大。
“来两双吧。”
余天随便挑了两双,又说,“这腈纶的袜子不好穿,我表哥在外地也是卖袜子的,我看他们卖的都是棉袜,吸汗又舒服,价格也没比你这贵多少。”
“那当然了!”
摊主摊了摊手,无奈一笑,“棉的是好穿,但咱们这儿的批发价太贵了,质量又不好!我们这些小摊主,一般都只卖这种。诶,同志,你啥意思?不是也想来分一杯羹吧?实话告诉你,这买卖不太好做,我家要是有地的话,我就种地去了,才不在这儿风吹日晒的。”
“不不不。”
余天给摊主发了根烟,“老哥,我是这样想的,正巧半个月后,我表哥要从外地回来看我,我特地让他帮我带了不少袜子。本来我是想自己卖的,可农忙,家里事儿有多,我自己顾不上。所以...到时候能不能拿到你这儿,你帮着我卖卖?价格的话你放心!而且质量我也可以保证!最主要的是,你不用垫付一分钱,卖出去以后,咱们再结账分成,你觉得可行不?”
这番话挺厉害。
在八十年代,还没有这种先例出现。
铺货,卖货,再结款的模式,几十年之后叫地推。
余天提出的要求,小摊主只是略微想了想,便同意下来。
反正不用自己掏一分钱,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年纪差不多,聊一会儿就热络起来,显得挺投缘。
互通姓名后,余天买了两瓶啤酒和一些花生米,两人就坐在摊位边上,边吃边继续闲聊。
摊主的名字叫孙恒超,比余天小两岁。
家就住在春城的郊区,平时专门靠着摆小摊儿赚钱花。
半小时后,李婉柔拎着大包小裹回来了。
她买了不少糕点,还买了两双布鞋。
余天记好了孙恒超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后,起身告辞。
他准备再给李婉柔买两件衣服,不过被李婉柔拒绝了。
“算了吧...”
李婉柔看看手里的东西,低声说,“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再说,家里还有衣服,够我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