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念头起便被他一甩头给消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啪咚、啪咚”甚有节奏的声响,这是劈砍铁树特有的声响,伐木声中带着轻微的打铁声。
顾不得胡思乱想,林坚直奔着声音的源头而去。
听着声音并不远,然而,当林坚赶到疑似的发声地之时,只看到一颗完好的铁木树,林坚奇怪的绕了一圈,只瞧见树干略低的位置有一道轻微痕迹,那是伐木前用斧头试探树木品相的手法,林坚儿时在山间曾跟随林父学习过。
前尘往事不作回忆,林坚还在奇怪,耳边忽而又传来一声啪咚的声响,声音亦在不远处,林坚时才释疑,只觉自己听错了位置。
他挠挠头继续寻声而去,仍旧没有看到人影,也只是一道试探痕迹,林坚还在觉得父亲还在找好铁木移动了位置。
待到又一声啪咚响起,他迟疑地跟了过去,情形一如既往。
林坚有些退却了,脑子里冒出些诡异的想法,然而此时日头已爬上梢头,山林间的浓雾渐渐散去,林坚随意一扫就瞧着周围景象有些眼熟,是父亲常来的地方,这样的感知和被日光驱散的寒凉瞬间让林坚不再多想。
在再一声啪咚的伐木声响起时,他咬咬牙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那是一处颇高的山岭,露出高地,坐在上面俯瞰能瞥见整个山脚的景色。
而山岭上正坐着一个佝偻的身影,林坚一眼便认出是父亲,想也没多想便欣喜地爬了上去。
“爹,您怎么大清早在这坐着呢?”说话人无心,甚至不知这便是很大的疑点,以及被他忽略的伐木声,而这里空旷的场所哪有铁木树。
林父当然没有回话,直到林坚迟疑的爬上山岭高处,才看清林父的姿势,那是一个卑微至极的跪姿,身子无力的坐在脚掌上,头颅低垂,深色的袍衣颜色奇怪,空中弥漫这一股血腥味。
林坚心底已经有了猜测了,他一步一步的艰难的挪到林父身前。
“林坚!”苏清紧皱着眉头喊她,林坚蓦然从回忆中惊醒,“你在想什么,一直在发抖。林伯的尸体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被打断的林坚在回忆里艰难的抽出神思,他支吾的说道,“我找到父亲尸身时,他竟然跪在山岭上。”隐去寻找的前因,林坚直接说出回忆之后的事。
他又叫了一声“父亲”。
在无人应答后,他抖着手触碰了林父的肩膀,只那么轻轻一碰,林父的脖颈便是一歪,颈部划拉出的伤口瞬间显露出来。
林坚指甲不住的颤抖,他看清了林父死不瞑目的模样,声音抖动的呢喃,“爹爹”
只那么再一次的轻轻触碰,林父的身体便化作一淌血水,徒留衣裳泡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