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北芷手一顿,又继续擦拭手中的盘子,直到合上柜门。江北芷转过身,视线落在顾扬那张脸上。
尽管五官比起那人更加锋利,但那双眼睛和鼻梁侧的小痣却一模一样,心底积压的情绪翻涌,江北芷看人的目光越发深邃。
扫视良久,她忽然冲人盈盈一笑,眼晗柔光:“有这样一张脸,怎么会不喜欢呢。”
既然想,那便做,她就是如此。
即使知道顾扬那些心思,可那又怎样。
凭他拥有的,凭她失去的,她和顾扬注定要纠缠不清。
本意只为试探,却不想女人直白承认,顾扬嘴角的戏谑僵硬了几分。
像江北芷这样的女人,用对付普通女人的法子显然是行不通的,因为顾扬在她眼里没有看到任何欲望。
每个人都有渴求无门的东西,江北芷所求的又是什么呢。
顾扬正为找到一个有趣的猎物而跃跃欲试时,女人轻飘飘的几个字,打破了他对她的期待。
就像攀登者,看着面前巍峨的高山,产生想要攀登的强烈欲望,没想到上脚后,发现这山也就看着陡峭,没有设想中的艰难凶险,实际上不过如此。
女人现在就像是这座山,不过尔尔。
顾扬勾着唇角,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而后欣喜打趣道:“还不知道未来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江北芷没有忽略顾扬眼中那一瞬的嘲讽,既然决定留下人,日后这样的眼神不可避免。
只是,若是他的话…定舍不得这样对自己吧。
当即语气不算和善道:“江北芷,江北芷的江,江北芷的北,江北芷的芷,26,大你。”
说完,江北芷有些懊恼,自己跟一个小孩置什么气,没再理会人,拿了把钥匙径直走向了紧挨她主卧的次卧。
当初租房时,考虑到以后方便照顾江母,江北芷租的是两室一厅的房子,没想江母不愿待在城里,倒便宜了顾扬。
打开门,一股淡淡的霉味在空气中流动。
江北芷没想到,老楼房回潮得这么厉害,才三个月不住人,房间就成了这样。
不过好在江母临走之前,给房间里上了层防尘罩。她只需揭开遮盖物,开窗给屋子通通风,就可以住人了。
“你怎么就知道比我大,我还没说呢。”
似没有听出女人的口气,顾扬抱着双臂倚在门外,自顾追问。目光扫到江芷手下一点点露出来的房间。
书案,唱片机,一书架老旧书籍,偏暗田园花色的大床。
若没有那一床暗色花纹,单看屋子布置,很难看出这是一个怀旧,又热衷书法的女人住的房间。
“你说。”
其实不用说江北芷也能猜到个大概,她曾经也有过这样肆意张扬,眉间意气难掩的时光,那时她活成了所有都羡慕的样子,爱情,工作…一切都跟她预想的一样刚刚好。
如果没有那场变故…她现在或许孩子都有两个了吧。
江北芷垂眸,长睫很好的遮掩过眼底的情绪。
抚过书案,上面几幅书法作品还静静地铺在桌面,‘昂首阔步’、‘大江东去’、‘奋勇向前’,与词开阔豪迈的本意相反,字迹秀丽婉约却又不失意境。
江北芷知道这是母亲特意给她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