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就是这个意思。”
宋斐似的语气风轻云淡,但周谌善却风轻云淡不起来。他神情复杂,诸多话语难以言尽。他仍是想说不可能,整个京师会试无论是座位分配方式、考试流程、监察方面,全部由他亲自布局。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怎么会有人敢有帮十二个人作弊的想法?
但周谌善现在没有颜面再作反驳。他所认为的不可能全部一一生,就连他认为完美的细节,也存在颇多漏洞。比方说考生入场后可私换座位,居心不良的人在夜晚有法子偷潜入贡院。
祁瑀凝眉低言:“巡视官必为帝京本土人,且巡视官入场前也需由人清查身上所携之物,绝不会是帮忙作弊者。这个考试时在贡院内的澄溪人,只有可能是考生。”
“本宫与祁大人所想相同。如若坐在这一排的考生中没有澄溪人,那么便证明作弊者乃是十三个。”宋斐似将“十三”这个字眼咬重了,她郑重道,“这第十三个人学识不浅,定也是个才高八斗的才子才女,这人知悉夜晚贡院护卫的巡视规律以及换岗时辰,因而才有机会偷摸着潜入贡院,这人还早摸清了近年科考选题,清楚作答模子,必然在科考前便将每场考试的作答文案写好了。并且,本宫敢肯定,组织十二个人作弊,也是由这个人一手带领,为的便是从中牟利。”
听宋斐似的这番话,周谌善目瞪口呆,震惊到嘴巴合拢不上。
十二个人组织作弊,幕后竟有一个考生主使!
如若是些奸猾商家或受人蛊惑的春闱办事官员也便罢了,偏是个考生?
这个考生得是有多大的胆量、多大的本领才敢利用昭启年后的第一场京师会试牟利?
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倘若是真的,此人枉他读了多年圣贤书,真是千刀万剐亦不足惜!
春闱考生名册先前已交了一份给礼部,祁瑀是过目过的。祁瑀仔细想了一会儿,眸色忽沉:“三百考生当中,有一人来自澄溪。”
“谁?”周谌善着急地想知道这个挨千刀的人是谁。
祁瑀一字一句:“喻穷白。”
周谌善听罢一愣,随即,勃然色变,愤愤骂道:“喻穷白!又是这个喻穷白!”
宋斐似对这个名字的印象模糊,问:“周大人认识?”
“哼,整个皇城就没有不认识这喻穷白的人!”周谌善咬牙切齿,脸全扭曲在了一起。
“这个人这么有名气?”宋斐似见周谌善反应这么激烈,对这个人提起了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