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鸣都在明月楼闹翻天了,陈康喝得酩酊大醉在美人的温柔乡中尚未察觉。
司空鸣拖着面容极度痛苦的方泽林,前脚刚出明月楼,后面看热闹的书生、娼妓就全跟了出来。方泽林成名很早,年纪轻轻就恶贯满盈,举目这鸣城,都知道他有个护犊子的爷爷,所以几乎无人敢与他叫板,就连目前鸣城第一大家族魏家的当家魏景明,见到他也得礼让三分。
这司空家的年轻男子究竟是何等胆量与气魄,才敢如此淡然的拖着方泽林一步步向前走,城中的路不平,方泽林的白衣被挂出许多破洞,露出白皙的肌肤,紧接着肌肤也被青石路磨得血肉模糊,他这一辈子可没有遭过这等罪,就是连想都从未能想过。
司空鸣走在街上可谓是招摇过市,他走过的街角巷弄,都会经过短暂的死寂,然后瞬间爆发出万蜂朝王般的喧闹声,不管是城内百姓还是外地行商游侠,都纷纷的跟在了司空鸣身后,时不时还传出叫好声阵阵。
鸣城中此刻的光景,在天上的鹰隼眼中,是一人拖着另一人龟速行走,身后乌泱泱的跟来一大片黑点,犹如流水般被巷弄给隔开,然后又汇聚到它的身后几步远的距离。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再人声鼎沸的地儿也会变得安静而空旷,就连摆着摊子的生意人都来不及关店面,纷纷加入人流,一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人,不断的在人群中交头接耳打听着到底出什么事了。
而在方家,此刻魏景明正在与那方俊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谈笑风生,方俊豪留着两撇白胡子,头发已白得通透找不到一根青丝,面容微胖,小眼睛塌鼻梁,不管魏景明说什么,他都是一个劲的摇头回绝。
在他眼里,司空鸣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新官上任三把火,借他方家立威而已,事后迟早亲自上门赔罪,自己有的是机会收拾这等不懂官场礼数的后生,对于那些官场上厚而硬,黑而亮的手段,他方家可是玩得炉火纯青,用不着他魏家画蛇添足,说出去还叫人笑话。
见交涉无果,魏景明长叹出一口气,心中无奈着这方家的自大,正准备转身离开。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起来,双手颤颤巍巍,口齿不清的说道:“老……老太爷,那……那司空鸣……小少爷……”
方俊豪眼露寒芒,威严道:“舌头打直了说话!”
下人连忙抽了自己一个耳巴子,从这个响亮通透的声音可以听出这一耳光用足了力道,疼痛让这个下人冷静了下来,刚准备说话。
轰的一声,方家大门紧闭的大门应声被破开,青瓷碗般粗细的门闩骤然断成两节,飞旋而出落在院子中。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大门正对着的影壁墙坍塌开来,砖头洒了一个院子,司空鸣提着方泽林,大步的走入院中,直视着大厅里喝着茶的方俊豪,把方泽林忘地上一丟,他得意的道:“方老头,我替你管教了一番孙子,你准备如何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