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监号中,魏子涵就凑了过来询问我提审的情况。我轻描淡写的说就是一个律师会见,没有别的啥,起诉科也提审我快一个月了,估计也该起诉到法院了。如果不出意外这几天法院可能就该来给我发起诉书了。魏子涵哦了一声,满脸羡慕:“老弟你的事情就快到头了,哥哥这边还不知道咋样了,这都好几天了也不见有人来提审我,着急呀!”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着急啥,你着急也没用,安心等着吧!”
整个下午我满脑子都在想家里,想老妈,想孟媛。也不知道现在她们在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想想要在监狱里边住五年,外边已经是桑海沧田了,谁知道出来以后会怎么样?这五年我该怎么过?出来以后我该怎样谋生?孟媛会不会等我这五年?老妈本来精神状态已慢慢恢复了,现在又出了我这档子事情老妈会不会再受到刺激?想起来这些事情就觉得头疼,但是我也知道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就跟我劝魏子涵那样,着急也没用。
快要下班的时候朱亮亮来到监号内给全号人员开会,主要的内容就是看守所要开展“六十天安全竞赛”,在八月九月这两个月内,看守所监号之间要进行安全大竞赛,这个安全不单单是监号的秩序安全,还包括了监管安全和生产安全,其实所谓的生产安全就是产量任务竞赛。朱亮亮要求全号在押人员在这期间要听从号长的工作安排,并提出了遵守监规狱纪,认罪悔罪如实坦白自己的罪行争取立功表现等一些列的要求。开完会朱亮亮交代了几句就下班了。
吃晚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朱亮亮说的看守所的这个安全竞赛呢,老鼠就端着自己的饭碗走了过来。他一脸巴结的贱笑小声问道:“号长是不是在发愁这个竞赛呢?”
我看了一眼老鼠,便端起一份小伙房的小灶炒菜给他碗里拨了些,然后指着身边放着馒头的笸箩道:“拿一个吃吧,怎么了,吃不饱?”
老鼠连忙赔笑道:“哪有呀,在冯号长的带领下,咱们号子里都能吃饱饭的。我是想给冯号长说说这个竞赛。”
魏子涵一脸不屑的说道:“你能说点啥?你还知道这个竞赛是咋回事?”
老鼠一边扒着菜往嘴里送,一边咕囔着说道:“这真的没啥,看守所那年没有个四五次的运动和竞赛?说白了就是国庆前会处决一批死刑犯,为了稳定这段时间看守所的秩序,不出什么乱子,所以有了这个安全竞赛的。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三清活动、优秀监号评比,有时候还有全国看守所竞赛之类的,这都是常规操作。”
听老鼠这样一说,我来了兴趣,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我放下了饭碗擦了擦嘴说道:“老鼠,来来,你详细给我说说这些活动是咋回事。”
老鼠三两口将一个馒头吃掉,又将碗中的菜给吃干净然后一口气将汤碗中的白面汤喝完后,打了一个饱嗝,抹抹嘴说道:“我先说说咱们这次的竞赛吧。”说着就跟一个说书先生一样把他知道的给讲述了一遍。说实在话不愧是个老混子,经常跟国家强权机关打交道的老罪犯,确实对这里边的道道了解得很。
根据老鼠的讲述,这个所谓的安全竞赛其实就是要做三件事。一是每个星期就要对每个监号进行安全检查,用看守所的黑话说就是清号。所谓的清号就是在监狱干警、看守武警的监管下,劳动号的服刑人员会对未决号进行挨个的检查,查找号内是否藏有违禁品以及不允许出现的东西。并且会让号内的人揭发是否有人思想不稳定,是否有逃狱越狱的苗头之类的线索,力争将所有的不安全因素消灭在萌芽状态;二就是对所有的监号和看守所内的监管设施设备进行检查,看看是否有看管漏洞;三就是督促提升各个监号的劳动生产任务,让产量提升增加看守所的收入。这部分提升出来的收入会作为人道主义关怀给看守所那些无人管的在押人员购买必要的生活用品。通过这三个方面来稳定看守所的监管秩序,减少在押人员的不安定思想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