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还有一分钟哦。”

“罗纳德·唐是一个漂浮在外表的伪装人格……等一分钟过去的话，这幅身体的真正主人就会醒过来。”

路鸣泽悲悯地看向面色苍白喃喃自语的老唐，“现在是他消失前的最后疯狂，来自深层人格的同化和冲击正在逐渐侵蚀他的理智。”

“你有办法阻止么？”

路明非怒吼，他抓着老唐的肩膀使劲摇晃，可在其他人的视角当中就像是他对着空气大吼，老唐的身体随着路明非的动作来回摇晃。

“这是无法逆转的过程。”

路鸣泽说。

“没有办法就别废话！闭嘴！”

路明非面色狰狞起来，咆哮声如雷，像是要找人拼命一样。

“校长？”

施耐德目光带着探寻，“路明非是……出什么问题了么？”

“反正我们现在也什么都做不了了，静观其变。”

昂热淡淡地说，那把镶嵌了贤者之石的大号折刀在他的右手中转动，“让学生们撤退吧，这次任务基本结束了。”

路明非，是什么让你下定不了决心？

昂热回想起刚刚的情况，他已经认出了路明非使用的言灵大概率是镜瞳，超高的血统等级让他复制了一份自己的言灵“时间零”，在那片几近时间凝固的领域中如果路明非跟他一同动手的话……那只龙王大概根本用不着再接受一轮子弹的洗礼。

施耐德从昂热的话中提取到了信息，校长似乎打定了主意让他们不要插手，但其实正常的处理流程也差不了多少，毕竟所有学生的子弹全都打空了。

“撤离！”

通讯频道中，施耐德的嘶哑声音响彻在每个学生耳边。

————

“这是无法逆转的过程不假，但是也不是不能阻止。”

路鸣泽被路明非吼过之后不急不缓，“有一个条件，只要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不想再进行下去，那么罗纳德·唐的人格自然可以留存下来。”

“说到底你认识的只是诺顿在几千年间分离出来托管身体的意识之一，当主意识苏醒的时候他的工作就结束了，不管他的名字是罗纳德·唐还是阿尔杰·唐，到最后只会回归到Norton（诺顿）。”

“诺顿？该怎么让他停下？”

“龙类都是骄傲到骨子里的生物，更何况是初代种，直接繁衍于黑王尼德霍格的尊贵存在，从理论上讲这是一场不可能进行的谈判，更何况卡塞尔学院杀了他的弟弟。”

路鸣泽收起白花，“龙类是个很矛盾的物种，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互相吞噬以爬上更高的阶梯，却又会在同类死亡的时刻陷入疯狂，可明明他们都是对方的口粮而已。”

“你不要跟我说废话。”

原来那个男孩真的是老唐的弟弟，可见鬼了自己还以为他扑上来的动作是要吃了老唐！

早知道这件事的话最不济自己都能拖着他们两个跑掉。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件事？！你早就知道这是他的弟弟？”

青灰色已经覆盖了老唐的脸，一层硬壳角质包裹在皮肤外，现在他全身上下还让路明非感觉熟悉的只有那对标志性的塌眉毛和张口像是相声的嗓音。

“好吧，那就长话短说。”

路鸣泽无可奈何地耸肩，“现在只能等到诺顿彻底苏醒之后再跟他谈了，只不过需要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