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了大半日,直至黄昏,地平线露出一片建筑。
四人商议一番,决定暂住一宿,再补充些淡水干粮,便落下云头,来到城中。
这应该不能算是城,因为规模很小。
低矮的土胚城墙,圈起大概百十几栋房舍,
街上行人稀疏,城中可供落宿的客栈仅有一家。
“小二,上酒菜!”
进屋一拍桌子,张太镰就迫不及待的要酒喝。
三人面色古怪的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随之落座。
四人一身青云门的装束,虽然不至于多么华丽,但也是气度不凡。
店小二以为是贵客,自然不敢怠慢。
没过一会儿,几样小炒,一壶好酒端了上来。
掂量一下手里“秀气”的酒具,张太镰颇为不满。
“小杯如何尽兴?给我换大坛子大碗来,酒要烈的!”
“呃是是是,客观稍等。”
撤下酒具,店小二吃力的搬上一大坛的烈火浆子。
砰的一放,整张桌子都乱颤。
张太镰迫不及待的拆开酒封,浓香的酒气扑鼻,仿佛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哈哈,这才像话。”
然后,就如同当日在山海苑一般,
他在桌上码开十个大碗,依次斟满,提杯就干!
十碗之后尤不尽兴,然后又是十碗!
这一幕把其他桌的食客都惊动了,全把目光投了过来,指着他低声议论纷纷。
看他衣着气度俱是不凡,本以为是个浊世佳公子,
可不想饮酒的做派倒像一个江湖草莽,彪悍至极。
且这酒量也当真可怕,简直不似血肉之躯!
“哈哈,这位公子酒量惊人,实在让老夫佩服……”
青云四人循声看去,
只见一老者走了过来,须发皆白,面容清庸。
一身白色长袍,前襟上绣着八卦图,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
他手里拿一根竹竿,竿上挂着一块白帆,写着四个字——仙人指路。
身后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童,梳了两个麻花辫,嘴里叼着糖葫芦,模样甚是乖巧可爱。
她躲在老者身后,露出个头来,水灵的大眼睛细细打量着张太镰的五官。
张太镰上下将他俩打量了一遍,心中已经有数。
只听那老者接着道:
“不过我看公子印堂发黑,乌云盖顶,不日恐有劫难,
老夫周一仙,精通命理算学,不如让老夫为公子……”
“趁着我还没揍你……”
张太镰说着,指向一旁,
那意思是让他滚。
“呃……”
周一仙万没想到他竟这般不给面子,面色一窒,直接愣住了。
正要再说,却被他身后的小女童抓住胳膊,死命的拽了开去。
一老一少在远处落座,周一仙不是好眼神儿的往这边瞅,
嘴里还嘟囔着世风日下,年轻人不尊老之类的零碎话。
赶跑了周一仙,张太镰脸色似乎沉重了不少,也不与三人说话,闷头饮酒。
眼瞅着一碗一碗的干下去,脸色也渐红了起来。
见他如此,
曾书书放下手上夹的菜,忍不住问道:
“师兄,我看你今日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心事么?”
“我能有什么心事?你想多了。”
张太镰随口支应着,又是斟了一碗酒,抬到嘴边。
张小凡抬手阻拦,
“师兄,少喝点吧,酒大伤肝。”
“无妨。”
张太镰满不在乎,说罢要将碗中酒豪饮而尽。
“别喝了。”
清冷的声音从对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