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冠道人愣了愣,“说完了。”
“那你可以走了。”
莲花冠道人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扯扯嘴角,试图从瑰流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的莲花冠道人冷笑一声,反问道:“殿下就真的不想家?”
“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莲花洞天之主是个大善人?既然如此,天底下那么多不能和家人团聚的异乡客,洞天之主不妨去帮帮他们,就莫要在我这里费心思了。”
瑰流双手拄剑,那副表情好像是在说:“你再不让开,我可就出剑了。”
莲花冠道人微微一笑,“有件事还要和太子殿下说一声,前几天我去了趟大靖皇宫,在椒房殿见到了皇后娘娘。”
此话一出,尤其提到秦芳,瑰流瞬间压不住气,森冷的语气充满杀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莲花冠道人收起那两张快行符,说道:“贫道的莲花洞天如今可以设立祝官和春官,家师亲点殿下性命,并言普天之下没有比殿下更适合春官一职的人。”
“贫道也正是为了此事才拜访皇后娘娘,在皇后娘娘那里碰了壁,贫道这才跑过来问问殿下您自己的意见。”
莲花冠道人说的极其认真,一丝不苟。
瑰流由此想起春官的起源。
传说万年前,道祖有感于“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便创设春官和祝官,前者掌四季更替,后者掌天下福禄。
再到后来,儒家至圣颁布节气,春秋之序得以细划,例如惊蛰是万物之始,霜降意味着万物毕成。人族也因此在大地崛起。
而万年后的春官,不再掌管春秋之序,只是地位极高的虚职。
所以瑰流是在想不明白,一个毫无用处的虚职而已,为何莲花冠道人口中的师父偏偏要选中自己担任春官。
这背后的含义是什么?
瑰流问出了和秦芳一样的问题,“为何要选我做春官。”
而莲花冠道人也给出了一样的答案,“不知道,只不过师命不可违。”
倒不是莲花冠道人不想告诉秦芳和瑰流,而是就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千百年来无所谓的春官,为何师父这次偏偏就如此看中?还非要从家门外选人,选了个世俗王朝的太子。
“不说的话,那就没得谈了。”瑰流淡然道。
“贫道也不指望第一次就说服你。”莲花冠道人跺了跺脚,笑道:“咱们来日方长。”
一瞬间,云海下坠,剧烈消散。
瑰流身形稳稳地站在诛仙剑上,大臂一伸,就把王姒之紧紧搂了过来。
“没吓到吧?”
王姒之摇摇头,脱离瑰流怀抱稳稳站住,轻声道:“他说的没错,没有转瞬千里的本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两日之内赶回京城。”
瑰流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诛仙剑以杀力冠绝天下,其实速度不算快吧?”
王姒之点点头,“本来这柄剑就不算出众。”
不出众?能杀仙人还不出众?能剑斩酆都还不出众?瑰流怀疑自己听错了。忽然,他觉得脚下踩的剑好像在轻微颤抖,就好像...小孩子再哭?
王姒之微微皱眉,用力跺脚道:“闭嘴!”
诛仙剑哀鸣一声,然后便没了动静。
这场面给瑰流看傻了,这算什么?人剑交谈?
而且这最后一声哀鸣是怎么回事,敢情你被说委屈了?
王姒之看向瑰流,“问了这么多,你想说什么?”
“我目前炼化的四把飞剑,玉楼春速度最快,甚至我每次驾驭它只能看见一道残影划过。我肯定是无法驾驭速度这么快的飞剑,如果你能用它御剑飞行,说不定真可以转瞬千里。”
说着,瑰流身侧出现一把萦绕盘旋的袖珍飞剑。
王姒之挑挑眉,“这么小?你没和我开玩笑?”
瑰流笑道:“你闭上眼睛。”
王姒之疑惑不解,但还是照做,闭上了双眼。
“可以睁眼了。”
王姒之睁开眼,只见脚旁出现了一柄和诛仙大小相同的剑,正是刚才的袖珍飞剑。
瑰流从诛仙跳到玉楼春上,笑道:“可大可小嘛。”
待王姒之也跳到玉楼春了,瑰流便将诛仙剑收回剑鞘。
“试试?”瑰流小心翼翼问道。
“若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快,你千万要站稳。”王姒之叮嘱道。
瑰流嘿嘿一笑,“这还不简单?”
然后便紧紧搂住了王姒之,下颚抵在她柔软的肩膀上,当然也没忘记趁机揩油,对着她香嫩的脖颈轻轻咬下,贪恋地吸·允着她的香气。
“一剑刺死你得了。”王姒之不忿道。
毫无征兆,她轻轻跺脚,脚下飞剑猛地掠出。
若非开天眼,则根本捕捉不到画面,只能看见一道漆黑残影割破了天边,并且转瞬即逝。
风声在耳边呼啸,瑰流大声问道:“几天能到家?”
王姒之衣裙被吹的猎猎作响,她开心大声道:“除夕一定到!”
这一刻,男人心里搁着的重重心事都短暂化为乌有,他仰头大笑:“走走走!回家过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