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府沼泽地,霞光泱泱,虽为泥潭,却也有不俗的风貌。
向宇飞五指虚握,自百余只弑神虫上提炼出了一抹灵光,是他们所有血脉印记的融汇,包含了祖血的一丝痕迹,虽然不浓郁,但也能够进行初步的吞噬了。
他盘坐紫铜大鼎正中,将这一线黄金光纳入体内,顿时与奔腾的紫银血液共鸣了起来,在相互纠缠,也在交战,要分出主次与从属。
“好歹还有些虫卵遗留了下来,可惜培养耗费的时间太漫长了,也只有贫道能试上一试。”段德在一旁摸索,自沼泽中找出了一些虫卵,郑重的收起。
原本,他身家丰厚,气顺殷实,不至于为这些而心动;可自无归海那一日就不同了,一夜回到解放前,身家空空,两袖清风。
“盖死的黑狗,道爷遇上你,一定要日夜不停歇,好好操练你!”无良道士咬牙切齿,双臂止不住的颤抖,怨念已然化成了实质,不断有黑烟自七窍飘舞飞出。
而被他心心念念的‘幕后黑手’,此刻正安然端坐着修行,体内紫银血气化成一尊白首太上杀出,抬手就镇压住了金色流光。
内里的虫影嘶吼挣扎,不断冲击,却被演化的红尘烘炉包裹炼化,磨灭成了飞灰,整个虫影都溃散了。
他不需要血脉灵性的族群印记,只是攥取其中强大的部分来强化人族本源而已,这样才能演化出自己的‘东西’来,而不是成为‘万族乱炖大杂烩’。
呼···
一缕白气自向宇飞口鼻间冲出,泛金银二色,他起身推算,发觉已经过去了三日,与弑神虫特性相合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体质,怎么觉得比那些什么王体王族都要变态的多?”段德古怪的嘟囔,方才竟感受到了一丝弑神虫的气息,要将自己这一身皮肉都啃食掉一般。
“凡体。
如假包换的凡体,纯净如白纸。”向宇飞轻飘飘回应,他这可是最纯正的凡体,不是特殊体质。
鬼才信···无良道士没有说话,但眼神与表情已经真诚反应出了自己的想法。
换谁来也不信啊,这要是还叫凡体,那寻常修士算什么?凡中凡、俗中俗体?
也太不给别人活路了些!
山海茫茫,风浪不止,两人前行十几里,忽地感受到浓郁道韵,顿见一座巨大的绝壁当横亘在前。
上面印记模糊,鸟兽鱼虫,应有尽有,还有许多古老的纹络不能辨其意。
向宇飞知晓,这是一副天道自然图,蕴有大道真义,为太皇晚年到此所留,没有玄奥的秘术,更没有具体的法门,只是在阐述一种自然之道。
按照老规矩,段德等待着他算上一卦再以风水开路,也算是传统了。
唰!
向宇飞测算天机,六十四卦象交织左右,与整片仙府世界的运转规则相呼应,集中此地,霎时呈现出一副:下震上坎相叠的奇异卦象来。
“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从款来左顺遂,急促反惹不自由;这是下下卦。”
他也不意外,这是水雷屯,为屯卦,寓意起始维艰,是下下卦,震为雷,喻动;坎为雨,喻险。雷雨交加,险象丛生,环境恶劣。
“见鬼,贫道测算的风水也是危险,为九绝之地。”无良道士也很诧异,推算之下,这里绝天、绝地、绝人、绝鬼、绝仙,是为九绝之地。
不过却也有一缕生机,只要寻到大帝兵,或者帝皇相关之物,多半就显化出了生路。
“帝兵··我们倒是有,那生路就在脚下。”向宇飞闻言神色微动,看向了身后的虚空中,蔡族老大圣自虚空中走出,如同感知到了什么一般,盯住了远方的一座山头。
在那里,隐隐有一个黑影在望来,充满了邪恶与不详的气息。
段德背对着那里没有看见,却也不禁打了個冷颤,嘟囔着又测算起来。
墓葬学,这是一门博大精深的玄学,他苦研多年,出入各大古墓,最终结合自己的经验怀疑这里孕育出了神祇念。
“不用怀疑,喏,那个就是。”谁知向宇飞平静的点点头,指向了远方山头上一个黑影,正桀桀桀怪笑着,却不曾靠近。
“嘶,无量天尊,活的神祇念啊?
不过怎么乌漆嘛黑的,还那么矮,不会是当初被古之大帝镇压在这里的吧?”段德目绽奇光,跟打量宝贝似的望了过去,开始评头论足,跟看商品一样。
“这个神祇念有些问题,并不圆满,可能并不是大帝坐化后所留,也许是特殊的法门孕育或斩出,实力甚至跌落在圣贤领域左右。”蔡族大圣低语,觉得有些问题。
三个人很淡定,也很和谐,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点评起那山头上的神祇念来,而后转头就走,似乎根本不在意一般。
向宇飞颇为赞同蔡道长的说法,原本的历史进程中这神祇念的实力就很不对劲,会恐惧尚未复苏的帝兵,会被大能布阵度化逼退,虽然是克制的缘故,但实力多半只有斩道到圣人之间,遭遇过剧变。
他想,也许是与太皇有关;可能是他出手,因夺棺而留一线;亦有可能是他死后,不死天皇报复所为,那么这神祇念的来路就很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