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政里面套着皮甲，外围是锁子甲，披上黑色的披风，然后开始徒步行军。

四周的宫卫，护卫身边。

第一天的时刻，问题不大。

可第二天，就是感觉寒风瑟瑟，双腿有些发疼，有些劳累。

可还是坚持着。

其实，他这算是不错了。

至少，他是太子身上穿着皮衣，颇为保暖，穿着也是皮鞋，只是穿着战甲，携带一把宝剑而已。至于其他的行李，还有干粮，各种武器等等，统统不需要携带，身上轻便了很多。

可这里的士兵，多数穿着木鞋，或是草鞋，或是穿着两件麻衣，里面填满一些羽毛之类用来保暖，其效果可想而知。

在寒风当中瑟瑟发抖，还要背着几十斤重物在行进。

陆续有士卒被冻死，或是疾病而亡。

赵政看着，都是颇为辛酸。

蒙骜却说道：“殿下，慈不掌兵，义不发财。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行军的时刻，时常有民夫逃亡，或是士卒逃亡。至于冬季作战，因为饿毙或是冻毙，少则是百人，多则是几千人之多。”

“可有了罐头和煤炭，在冬天的时刻，可吃上鲜美的肉食，可吃饱饭，又是夜晚睡觉的时刻，可温暖的烤火，比过去好了不知多少。死这点人，根本不算什么？”

语气当中带着冷漠。

死掉的，只是数字而已。

不是他无情，而是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蒙骜又是说道：“公子又给出征士卒，一人一斤砂糖，还有白砂糖治疗其伤口，这是何等的厚遇。士卒皆是感念公子之恩！”

在咸阳的时刻，砂糖、白砂糖、冰糖等，颇为出名。

可在市面上极为稀少的砂糖，却是在军中大量装备，可见太子之爱兵。

赵政笑着，一个士兵一斤砂糖贵吗？

还真的不不贵！

按照江南地区，蔗糖的一亩地百斤砂糖的产量，十万斤蔗糖也只是耗费一千亩耕地而已。

若是砂糖能减少士兵的非战斗减员，一切都是值得的。

蒙骜说道：“将领爱士卒好似儿子一般，士卒就能与将军共生死，太子不以身份高贵，轻视这些黔首，对他们颇为怜爱，好似父亲疼爱，骜极为佩服。可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

“掌兵不是不能有仁爱之心，而是不宜仁慈过度。如果当严不严、心慈手软、姑息迁就、失之于宽，关键时刻，便不能治，不能使、不能令了！”

赵政说道：“政，知之！”

蒙骜继续说道：“昔日，我追随武安君出征的时刻，那时攻伐楚国，因为连续行军，导致士兵减员严重，多有士兵配备不堪，很多将士想要休息一下，可武安君却说，慈不掌兵，我们疲劳，敌人也会疲劳，必须要乘胜追击。若是因为疲劳而贻误战机，祸患无穷。”

“稍后，武安君追击上敌人，大破之。”

“太子为储君，不当有妇人之仁！”

大秦的君王，应该是虎狼，杀戮敌人不留情，而不应该仁慈的好似绵羊。

赵政却道：“我曾经翻阅书籍，将战场上士兵的损失，分为战斗减员与非战斗减员。战斗减员，就是在战场上拼杀，死于敌人的兵戈，弓弩；可非战斗减员，却是因为士兵疫病，水土不服，中暑，冻毙，或是食物不足等。”

“很多士卒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敌人敌人弓弩上，却是死在后勤不足，死在食物不足，死在衣食不足上，这是何等可惜。长平之战，秦军伤亡二十万，这二十万又是有几人死在刀剑上，又是有几人死在冻毙，饿毙，水土不服之上。”

“爱兵如子，不是如吴起那般，假惺惺的与士兵同吃同穿，也不是假惺惺为士兵吸疮，而是让士兵吃好穿好，减少非战斗减员，同时让士兵能打胜仗，减少战斗损失。不能娇惯士兵，说的是要执法严格，赏罚分明。”

蒙骜微微皱眉，说道：“臣知之！”

赵政说道：“将军下去吧！”

蒙骜告辞离去。

在他眼中，这位太子政有些过于仁慈。

仁慈的太子，至少不用担心兔死狗烹。

可仁慈的太子，却是未必能镇压住虎狼。

赵政也是微微皱眉着，这位蒙骜算是名将，可缺点也很是明显。

嘴上说着爱兵如子，可只是当士兵当消耗品，骨子里还是轻视士兵的。

在他眼中，让士兵们吃午餐肉罐头，就是太仁慈了。

士兵们就应该吃糠咽菜，就应该是牛马，就不应该过上好日子。

所谓的士兵，只是他们赚取功勋的阶梯而已，并不是真正的爱兵如子。

后世那位元帅，晚年的时刻一直在回避，不想说淮海战役，因为这一战有太多的士兵和民夫死亡，想着这些心中就愧疚和不安。可若是蒙骜，只会不断的炫耀，我如何如何击败敌人，我如何如何取胜。

在这种理念之下，打仗往往是不顾及士兵的的伤亡。

战术上很是笨拙，不会打巧战，不会爱惜士兵。

……

大军在前进，很快到了黄河边。

黄河已经结冰了，大军开始渡过黄河，到了赵国的领地。

大营当中，蒙骜摆开地图，开始下达命令。

主力部队，直接进攻晋阳。

其他一部分秦军，开始进攻部分城邑。

没有什么战略战术，就是强大的军队横推过去。

站在晋阳城下，蒙骜说道：“太子，晋阳城为赵国昔日的都城，大约有四万户，至少有三万赵军守卫，颇为难啃！赵人极为狡诈，又是在城墙上扑了水，水皆是结冰，攀爬城池颇为困难，很难打！”

“太子，觉得当如何打？”

赵政说道：“将军为主将，如何打将军说了算！我不多言！”

蒙骜说道：“哈哈，不如我们各自写在竹简上！”

赵政点头道：“好！”

各自在竹简上书写好了。

然后，彼此比对。

赵政竹简写着，“围点打援！”

蒙骜竹简写着，“廉颇！”

两人相视一笑，答案不一样，可结果是相同的。

……

PS：更新到了，立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