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玠听后,先是惊愕,后则直接瘫坐在椅子上,手捂着旧伤处。
“将军,不要紧吧?”王惟忠与朱文炳关心问道。
“不要紧,旧伤复发,老毛病了。”余玠缓了缓又接着说。“我早知如此,官家到底是不信任我,官家这是,这是在逼我呀!”
王惟忠点头道:“官家是在,是在逼将军造反啊!”
“确实如此。”朱文炳同意道。“官家多次难为将军,看样子将军只会越来越难了。”
“已经很难了。”瘫在椅子上的余玠缓缓说道。“官家资助之物甚少,财物、兵源、辎重皆源自蜀地,一方之地安能与硕大蒙古相抗!”
余玠说这话,由于过于激动,触碰了伤口,又顿了顿,才继续说:“大理又时时指望我们出兵相助,而自己时时按兵不动,虽实为结盟,实则联盟羸弱,过不了多久,我估计,联盟就会结束。而此后,蜀地已经空虚,定然无法抵御蒙古,到那时,蒙军袭来,蜀地危急,我不能挡,再有大败,必遭群臣弹劾,官家也行将撤了我的官位。”
“唉,事到如今,又能如何啊!”余玠仰天长叹道。
“将军莫要悲伤,事情总会又好转的。”王惟忠安慰道。
“好转?当时大宋初立,北有辽相抗,后辽亡,本以为就此会有好转,可哪知又来了个山水之间出来的金。金势力微弱,本以为有好转,结果又钻出一个蒙古。好转,这个词对我们大宋百姓来说是不曾存在的!咱们大宋受的耻辱,还算少吗?各种合约,表面上都说是为了百姓,可实际上呢,是根本打不过也不想打才会这样!我余玠若能为宰相,必要灭了这蒙古,收复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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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忽必烈正在为使臣践行。
“巴特尔,此次招降,全有劳你了!希望你能够人如其名,不辱使命。”忽必烈道,将一大碗酒递给巴特尔。
巴特尔谢过忽必烈,一口干完了酒,然后将碗倒扣,以表示喝完了。
巴特尔道:“王上请放心,巴特尔此行定会说服大理国,让他们投降我们!我很有信心,不仅是因为我自己,更是因为我们强大的蒙古汗国!王上就放宽心吧,若是招降不成,我就不回来了!直到他们投降为止!”
“好,要的就是你的这句话!我已为你备好良马,就勿作停歇,快快启程吧!”
“谢王上!”巴特尔说完就走了。
“王上,您真觉得巴特尔去了就能招降大理国君?”史天泽疑惑问道。
忽必烈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我就没指望过能招降他们。我此举,只为两件事,一就是招降,若他们不降,我们强攻也有了理由,毕竟是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第二件事就是让巴特尔把我专门写给段兴智的信给段兴智,段兴智不掌权,看了我的信,应该会有所心动,看看能不能把他动摇。”
史天泽似懂非懂地点头:“原来如此。”
“对了,我还得去派两个使臣,招降大宋,哦,不,是余玠。”
“可,我听讲余玠这个人是个硬汉子,还听人讲就算大宋皇帝都降了,余玠也不会降。”
忽必烈笑道:“哪来的硬汉子?不过都是为了争那一口气罢了。余玠现在也处于为难时期,他整个人依靠区区一个蜀地,却是在与我们抗衡,只是想想就知道他得有多么不易。所以,只要我们的条件足够好,他很难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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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王惟忠的随从找到躺在床上睡觉的王惟忠,道:“王安抚,有人要找你。”
“这么晚,找我弄甚?不见!”王惟忠没好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