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贾瑞不热衷于社交,连新春拜年都是用投递名帖的方式来代替,可以说是纯属敷衍塞责,一点诚意都没有。
但在这个红楼世界中,总还有那么一两个人,让贾瑞感觉到害怕,不敢如此应付了事。
比如说,那个锦衣府的堂官赵全,还有那个锦衣府司官黄大人。
赵全位高权重,贾瑞暂时还没有资格上门套近乎,也不清楚他究竟有多少住宅,春节时候究竟住在哪里。
但是对于黄司官,贾瑞还是有所了解的。
因为赵全在给贾瑞布置任务时,就已经明确说过了,让贾瑞向黄司官汇报有关情况。黄司官的联系方式,贾瑞也早已得知。
既然是拜访上官,自然要慎重一些。贾瑞不知道黄司官有些什么特殊癖好,也不知道送些什么东西才好,便干脆在名帖中,塞了一张五十两面值的银票。
至于黄司官收不收,是黄司官自己的事情,这就与贾瑞本人没有关系了。贾瑞也对此不甚关心,反正他已经表达过这份心意就行了。
黄司官打开贾瑞呈送上来的名帖,看到那五十两银票时,感觉还比较满意,觉得孺子可教。
然而,等到他看到贾瑞那平平无奇的祝福语时,又禁不住哑然失笑。
去年秋末冬初之时,吏部侍郎余慎行大人和礼部右侍郎高向叶大人联手发起,组织了一次香山金秋诗会。
贾瑞的诗歌作品,那两首咏菊诗,也被认定为是现场佳作,被结集刊印,在京师内外那些年轻的读书人中间,一时广为流传。
原本都以为贾瑞这厮,还颇有一些才气。
结果呢,他连新春名帖都写得如此随意,简直像是市井小民口中所说的那种白话用语一样,还说什么“发财发财发大财”,这家伙还真是粗俗直露,没有一点儿读书人应有的那种文质彬彬的气质啊!
寒暄过后,黄司官便开始向贾瑞发难了。
他说道,“赵大人要求你盯着荣宁二府,你倒好,长达小半年时间都没有向我传送情报不说,还忙着兴办书院,参加诗会,不仅新收纳了两房妾室,还在乡下买田置土,开办农庄,忙得真是不亦乐乎。我倒是想问你,你究竟是把赵大人的要求记在心里了呢,还是把赵大人对你的要求,都当成了耳边风?”
这番话可就说得有些严重了,吓得贾瑞连忙解释道,“不敢不敢,赵大人的指示,我肯定是要遵照执行的。这整个下半年,我也一直紧密关注荣宁二府的动态,奈何人轻言微,又不方便进入荣宁二府实地打探,因此对于有些消息,目前还只是听到一些风声,并没有什么实证,所以还尚未敢向黄大人您禀报啊。”
“你说得倒好听。”黄司官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既然你说自己听到了一些风声,那你给我讲一讲,你都听到了哪些风声?如果都是一些不够分量的小道消息,让我不满意,进而让赵大人不满意,那就你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