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完全多此一举的操作。正常安排的话,确实应该安排在四楼或者直接安排在顶楼更加符合逻辑。”刘国梁也认同了我这一怀疑。
我续道:“这就是第一个疑点。这一点你们只需要盘问那几个姑娘,有没有做脱衣舞之类的表演,稍微用点小手段,全都得招了。刘文涛现在钱都压在文涛书局,找小姐这种事肯定捉襟见肘,高掌柜大概率是自掏腰包请客,做了这个局,这一点,盘问姑娘也能确认。”
童海问道:“动机呢?你是如何判断高掌柜有杀人动机的?”
“就是那封聘书。高掌柜在这里工作了超过二十年。早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一切,这么大个酒楼,所有的采购全部都会经过他,要说不吃回扣,我打死都不会相信。蓉和楼又是益州城排名第一的酒楼,采购量之大,中间流出来的哪怕一个月的黑钱只怕都顶得住他一年做掌柜的工钱。”
童海脑袋有点发懵:“那这聘书完全就多余嘛,他不走不就得了,这跟本案有什么关系?”
我苦笑了一声,续道:“对啊。但这由不得他不走。刘家收购了这家酒楼四成的份额,而且是近期才完成的事。以刘文涛的爹这种级别的商人,查账是必须要进行的,一查准出问题,中间牵扯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的麻烦了。”
刘国梁也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高掌柜是被逼走的?”
“蓉和楼大老板为何会出售四成份额,一定有原因。这家酒楼并不亏损,干嘛要把肉分给别人来吃?我料想中间一定有什么条件之类的交换。高掌柜是蓉和楼大老板给牺牲掉的棋子。而且,很可能顶替高掌柜接手这家酒楼的就是刘文远。矛盾就出来了,这样去摸逻辑链条最合理。这一点跟可以问询刘家家主,可以基本判断出来。”
“嗯,这样看来,也不能完全定案。”刘国梁摸了摸下巴说。
我说:“当然,我只是在阐述动机。但决定他们是凶手的,还是那份供词、鞋印、以及鱼线和绳索。这些东西,现在童大哥可以在楼内掘地三尺找到这些东西,需要加大人手。找到这些物证后。接着,立马控制高掌柜、谢小龙、黄光明三人。谢小龙和黄光明来不及换鞋子,脚底一定留有主楼后墙上的青苔,与后墙上的鞋印做对比,一目了然。”
童海还是一脸懵的样子,眉毛都挤在了一起也想不明白。
“我还是没搞懂,高掌柜有动机,但另外两个人你是怎么锁定的?这楼里算起来近二百号人啊。”
我说:“谢小龙是负责捕鱼的。熟悉鱼线和渔网的使用。黄光明是后厨管事。不用全部时间呆在厨房,这两人有充足的时间犯案。而且问询笔录上,这三人是做了互相不在场的证明。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哦?”
刘国梁一拍大腿,叹服道:“苏公子真是明察秋毫,这一点本曹居然都没有注意到!”
“赶紧控制起来吧。对比鞋印后,基本上可以判断谢小龙和黄光明直接动手行凶了。然后找出物证来。”
刘国梁不无担心地说道:“不过还有一点,高掌柜没有亲手参与杀人,如果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高掌柜指示,那么也定不了他的罪。”
我说:“不用担心。黄、谢二人跟高掌柜就是利益关系。稍微用点审讯手段,一定会招供,只要他们把高掌柜供出来,还有交易的细节,定高掌柜的罪是没问题的。”
刘国梁闷声叹了口气,又打了个哈欠,说道:“嗯,说的没错。童海,行动吧。把人先抓起来,天亮前审讯出结果来!把物证全部找到,另外如果能够找到人头就最好。”
“是,属下这就去办!”童海领命就出发了。
我补充说道:“人头不可能不翼而飞,暗渠、井里、大楼外围的垃圾房都要找。”
接下来的事情相当顺利,半个时辰后,童海命人从后院的井里打捞上来鱼线和绳索,在蓉和楼外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发现较新的埋坑的痕迹,刨开一看,果然发现了刘文远的人头。
按照审讯技巧,刘国梁将这三人分开审讯,没一会,全都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