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问不出其他的线索了,顾白就抽回了手。
水晶球里的白光即刻消散,再次显露出陈宇的道蕴。
道蕴,即修道者通过练气境在体内凝聚气海时形成的道之本源,有概率觉醒出特别的天赋,也关联着修道者的心智本性。
没有了白色光芒的笼罩阻隔,陈宇的道蕴再次受到了红色道蕴的映照,当即又变得癫狂狰狞起来,“放开我,你们这些蝼蚁,我还要修仙,待我渡劫成仙,弹指间就能毁灭了这座星球!”
季天蓝从季老的口袋里掏出镇静剂,正要给陈宇来一针,季老就一记手刀砍在了张宇的后颈,直接把人打晕了过去。
“最近经费紧张,还是省着点吧。”
季老从季天蓝的手中夺回镇静剂,还不忘从陈宇的脑门上取下符箓。
这抠门的作风,和刚刚豪言给陈大师送别墅的形象,俨然天壤之别。
“铁公鸡。”顾白和季天蓝异口同声。
季老不以为然,又叮嘱顾白:“说好了,租别墅豪车的经费,你自己管仙安局报销,顺便把我的演出费结一下。”
顾白撇撇嘴:“只要能逮住那个邪仙,一切都好说。”
季天蓝:“旧厂街说大不大,但问题是那个邪仙未必还留在那里等你们去抓捕。”
“只能凭借这些线索去碰碰运气了,总不能坐以待毙,毕竟这个邪仙在风起城已经残害了不少人命,连商会会长都遭了殃,再不解决那个邪仙,怕是挺不过今晚。”顾白看了眼挂钟,此刻是晚间八点,距离上级给出的追捕邪仙期限只剩十二小时了。
随即,他又瞥了眼躺在地上的陈宇:“还有抢救的必要吗?”
季天蓝摇摇头:“你也看到了,他已经病入膏肓。哪怕你刚刚用【圣光】隔绝了邪仙对他的道蕴的控制,他也只能维持短暂的清醒。接下来即便邪仙不利用道契杀死他,只要没有死气的补充,他就必死无疑……不对,严格意义上讲,他早已死了。”
季老不由感慨道:“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顾白:“这话挺有意境的,谁说的。”
季老:“当然是我说的。”
“……”
……
一小时后,一行人进入了别墅。
领头的是一个梳着大背头、身着黑短袖的壮汉。
长着一张凶神恶煞、肤色黝黑的脸,身材健硕,唯独身高只有一米六出头。
金默,绰号黑犬,风起城仙安局追缉二队的队长。
金默来到客厅里,就看到了被捆绑起来的陈宇,以及正坐在按摩椅上悠然享受的季老。
“黑犬……金默你来了。”季老半睁开眼,随口打了个招呼。
金默的脸色变得更黑了,问季老:“顾白呢?”
“跟我孙女去了旧厂街追查那个邪仙的下落了。”
“行动够利索的啊,但这么急,也不等我一起。”
“不是你给他下了死令,要赶在明天圣仙降临日前破案嘛。”
“这都是上头那些拿苍蝇拍瞎指挥的领导唬人说的。”
金默没好气的撇嘴道。
刚说完,在他身后传来了一声“嗯哼”。
金默一偏头,看向身后那个留着利索短发的女子,醒悟似的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领导,别误会,可不是在说你。”
短发女子板着一张禁欲系风格的俏脸,容貌清淡高雅,五官线条分明,神态泛着清冷之意,还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不容易接近。
尤其她的个子很高,加上靴子,约莫一米八,身着一套休闲女式小西装,袖口撸到胳膊肘,露出的手臂肌肤呈小麦色,又格外紧实。
她走上前,打量着昏迷的陈宇,端着不苟言笑的面容,“这个就是那个邪仙培植的邪修了吧,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是顾白发现的,他根据那个邪仙的作案行踪轨迹,路过一个公园时,发现这小子大清晨的躲在林子里修道,当时就看出这小子修炼的功法不太正常。”季老半眯着眼,打量着短发女子。
“那为什么不第一时间上报抓人,费这么大的工夫钓鱼。”短发女子微微蹙眉。
季老只是随手一指定契水晶球,似乎懒得回答。
金默帮忙解释道:“这还不简单,这小子都被邪仙蛊惑了,即便抓了人,不肯交代也是白搭。只能引诱他主动显露出被邪仙控制的道蕴,然后顾白用圣光隔绝邪仙的控制,让人暂时恢复清醒,再盘问出线索。”
短发女子偏头看了眼金默:“你很了解他的行事风格嘛。”
“他是我的兵,我连他一天上几次厕所都清楚,这还用讲。”金默显得对这位女领导不太耐烦。
短发女子淡淡道:“我的意思是,这个顾白,办案风格一向如此特别?”
金默略微迟疑:“偶尔会不按常理出牌,但这也是他的可贵之处,在一些疑难案子上做出了不小贡献,入职三年,业绩就名列全局前茅了。”
短发女子轻轻点头,然后看了眼季老,“这位是?”
“季明昌,神康精神病院的院长,联邦仙器制造总公司第三研究所季所长的父亲。”金默给双方做介绍:“谢妶,之前任职于联邦傲仙作战本部,前几天刚调到咱们风起城的仙安局担任副局长。”
“幸会。”谢妶微微展颜,态度和气了一些:“先前在圣京,我也跟季所长打过几次交道,在工作上助益颇多。如今我调来风起城,接下来也要劳烦季老先生多多关照了。”
“被我关照多了可不是好事,这等于说如今得病的人多了。”季老喟然一笑。
“我也巴不得被邪仙蛊惑的病人都被治愈了,总之任重道远吧。”谢妶客套道。
季老却端起了姿态,捋着白须、抒发见解:“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世上本无病,只是病的人多了,这才有了病。”
金默不明觉厉,他知道季老的文青中二病挺严重的。
谢妶若有所思:“这话的道理挺深刻的,谁说的?”
季老:“我说的,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