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雍州往南,途径襄州和江州,最后到达南疆。途中要经过好几处死对头的地盘。
如果不想一出雍州就被抓了,他最好还是给自己准备一张假脸。
原主这张脸风华月映,太过惹眼。这可是乱世,万一路上遇哪个不长眼的土肥圆,感受不到他俊美容颜下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把他当做女扮男装掳上山当压寨夫人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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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乱世里,举世满朝皆虎狼,他生得这般姿容,如果不是性格彪悍心狠手辣,早就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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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代有一种江湖技能叫做易妆术,有点像妹子们的魔幻化妆换脸术。
一次成妆,只要不洗脸,可以延续十多天。
十多天不洗脸是什么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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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自己的求生欲也是非常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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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车虽然速度虽然慢了点,还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呗。
很快,他就发现没什么风景可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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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五六天,一路都下着雨。
路过的城镇满目焦土,随处可见倒塌的房屋,乌鸦在空中盘旋。路边不时有倒毙的尸体,几条饥肠辘辘的野狗夹着尾巴嗅来嗅去。
途中他还避过了几股乱兵。
他不再是萧读耍杂傻故亲杂闪恕5砗笠裁挥懈苯辣妫谡饴沂乐猩踩亢撩挥斜u系陌。
将近傍晚的时候,雨越下越大,他途径一座村庄,就想去讨个留宿。
他敲了一家农舍的门,没人答应,就把门推开了一条缝,瞥了一眼就立即退了出来。
惨,实在是太惨了。
屋内桌椅橱柜都被翻得东倒西歪,满地狼籍,一家五口都已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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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黑布衣的老头子,推着一辆破板车,车上躺着个小孩子,痛苦地紧皱着小脸,右腿上扎着的布带被血浸成了深褐色。
“外乡人?”老人问道。
“求个留宿,没想到这里……”
“不用看了,这个村庄前夜就被贼寇洗劫了,我本是此处的里正,到村里来看看还有没有活人,正好听到枯井里有人声,就捞起了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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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里正推起车,“村里余下的人都在几十里外的山神庙里躲避,你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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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车在雨中走了很久,天地间一片灰蒙寒雾,举目四望荒烟渺渺,野蔓蔽路。沿途到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老人家,这一带的村庄都遭了贼寇么?”萧段实馈
里正点头,“连安阳郡的大城都贼寇占了,这十里八乡的百姓不就遭了灾吗。哎!”
什么?贼寇把郡县都占了?气势够嚣张啊!
“官府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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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管?你管啊?
里正重重叹了口气,“朱将军吗?他刚刚吃了败仗,逃到襄远城去了。”
等等,朱将军?朱优吗?
前不久被秦羽打得屁滚尿流的朱优?
这么说朱优那货一连吃了几场败仗以后,势力一路收缩,放弃了十几座城池,撤到洛水以东,秦羽原本是要接手这几座城的,可是紧接着就传来郑国舅兵变被原主血腥镇压的消息,秦羽急忙回军,在这个空档期,这些贼寇就乘机把安阳城给占了?
这么说……又是他的锅咯?
*** *** ***
山神庙里生着一堆火,殿堂不大,四面漏风,几十个衣衫褴褛的人靠着墙壁休息,男女老少脸上尽是疲色。
火堆前放着一张简陋的矮桌,上面有些瓶瓶罐罐,一个粗布衣的老者正在给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号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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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跌跌撞撞奔过来,摸着孩子的脸,“他怎么了?”
老里正道:“腿断了,该是痛昏过去了,快,让纪夫子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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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白发苍苍,脸上布满刀刻般的皱纹,双眼深陷,布满红丝的眼睛却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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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夫子替那孩子处理好了伤腿,然后看向萧叮骸笆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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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夫子言简意赅,“号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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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又不是原主,他哪知道多久了?
于是只好敷衍道:“三四年了吧。”
“不止。”纪夫子收回手,“毒气侵入心肺。当年没有死,已是大幸。”
什么?毒气?他这心疾不是外伤,是……中毒?
事关小命,他赶紧问道,“请问此毒可解吗?”
纪夫子摇了摇头,“毒气当年就祛除了,但是已损伤心肺,深入血脉。为今之计,你只有好生将养,切忌劳累焦躁,如果急火攻心,劳累体虚,就会发作,危及性命。”
所以……他十几天前刚醒来时,应该就是因为急火攻心,导致心疾复发吧?
只听纪夫子道:“这病要治好,怕是不能。善加调养,许还能拖延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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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啊?他左右都得英年早逝?
纪夫子又道,“你也不用沮丧,我医术尚浅陋,无能为力,若我的师傅在,或许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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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夫子道:“我师从晋阳谢映之。”
卧槽!谢映之?!
难道是……那个三年后将要被他,哦不,被原主杀掉的那个倒霉的大名士?
书上说,谢映之乃九州之内,霁月清风第一人。
其人俊雅孤逸,品性高洁,如云中白鹤,世上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