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房岺的个性一向如此,待人真诚亲切,时时处处的为人着想,但若有人主动犯到了她的头上,她也定是要追究到底的。
岱秋看了眼自家姑娘,心中自是十分感激,这替她出头当真不冤。
贾惠信被自家丫鬟当众揭穿心事,早已是十足的难堪,偏偏席房岺又拉着她不让她走,心下也生了气,不快道:“那不知三妹妹你想怎样呢?”
席房岺想也不想便道:“我的丫鬟受了这无妄之灾,除非给她磕头赔罪,否则便不能算了。”
朝彤方才挨了打,也冷静不少,此刻也不敢大喊大叫了,小声嗫嚅道:“是岱秋先出言不逊,字字句句都在诋毁我家姑娘,我实在气不过,这才要动手打她的,姑娘要治我的错我认,可岱秋也不是全然无错的,只单治我一人,我不服。”
贾惠信松了一口气,她就怕这蠢丫头着了人家的道却不自知,又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席房岺却喝道:“岱秋一向稳重和气,从未有过什么行差踏错之处,况且她与你才见过几面,与三姐姐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为何要单跟你们过不去?”
席房岺在一旁怒不可遏,薛长吉却只觉得,都说美人如花,要笑起来才好看,可像席家三小姐这等绝世美人,无论嬉笑怒骂怎么样都是美的,真是世间难得。
贾惠信心里也来了气,同样是京都世家的庶女,没有谁比谁高一等的。
况且如今这世道,战乱一触即发,她家是武将出身,在这档口可是比席家更得皇上看重。
于是也顶着话头道:“妹妹,你的丫头品性如何,自然是由得你去说了,我也可以说我这丫头向来循规蹈矩,怎今日偏偏跟你的丫头在一起时就发了疯?”
席房岺险些就被气笑了,“原来在姐姐这边,是杀人的有理,被杀的活该,妹妹今日当真是开了眼界了。”
岱秋适时说道:“贾小姐若不是心中有鬼,又何必这样胡搅蛮缠?奴婢究竟有没有诋毁您,您自己心里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贾惠信怒喝道:“这有你这丫头说话的份吗?”
说着,伸手便要去打岱秋,被席房岺抓牢了胳膊。
席房岺:“姐姐动辄要打人,是不是想连我也一并打了?!”
薛长吉见事情闹大,连忙出面打圆场道:“两位妹妹切莫急眼,你们两家即将结成姻亲,切莫为此等小事伤了姐妹和气。今日是我招待不周,妹妹们心里有气,只管冲我发就好,可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贾惠信见好就收,用帕子擦了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惨兮兮的对薛长吉道:“今日确是我不懂事,给薛哥哥和三妹妹惹了不快,这就给两位赔礼。”
说完,浅浅一福,算是先低了头。
席房岺心里虽然还是难平复,但想到二姐姐跟贾家还有亲事,也不想闹得太僵,便只侧身对薛长吉道:“我原是不知贾姐姐对薛公子的情意,以前多有打扰,今后不会了。”
说话间,便命人将画舫停靠了岸,席房岺拉着岱秋,任凭薛长吉在身后怎么唤,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薛长吉望着席房岺翩翩衣袍离去的背景,眼中一片惆怅,贾惠信在耳边带着哭腔的话,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回到朗秋阁,关上房门,席房岺先是仔细检查岱秋身上有没有伤,惹得岱秋是哭笑不得。
“姑娘,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