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邰小利面色松泛不少,原来是失联,不是失踪,业主提出诉求,说想要通过小区内布设的监控确定一下女儿何时出门,中间有没有再回来过,业主谈吐有礼,犹如和煦春风,但邰经理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多年从事与人打交道的工作,再粗犷的心脏都被磨出了八百个心眼子,他自然而然地帮夏清如把没有说出口的话,补充了出来。
类似,家里是否有过陌生人到访?我女儿是一个人出门的吗?会不会有陌生人带走了我女儿?你们物业的安防工作做得到位吗?
他一边竖起耳朵听夏清如说话,一边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快速整理思维,组织语言,再慢条斯理地说:“夏老师,我已经跟安保那边打过招呼了,您稍等一下,这个点他们刚下班,等拿到钥匙,我们就一起去看监控,好吧?”
话虽然这样说,但其实邰小利从办公室离开前已经交代手下员工展开排查了,面对业主,不能打无准备的仗,工作十年,他不会把自己弄到非常被动的境地。
见夏清如愁眉不展,邰小利反客为主地跑去餐厅,从热水壶里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夏清如,说:“夏老师,您喝点水,润润喉咙,别着急,别上火。还不到七点嘛,孩子八成是在图书馆之类的地方学习,把手机寄存了,才没有及时接听电话,说不定,过一会,没等我拿到钥匙,咱们孩子就回来了。”
夏清如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抬起手腕,看了时间。
他记得很清楚,早上八点多时和女儿打了招呼,现在是晚上六点多,不见女儿十个小时,好像确实也不该这么紧张。女儿有时在辅导机构上课,周末一上就是一天,早上送去,晚上才去接,当中,他并不给女儿电话,算算时间,也不短。
不过,情况不一样,女儿上补习班,虽然不联系,但至少知道她在哪里,现在,夏清如打不通女儿的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甜美的提示音刺耳得很,让人心慌。
最近家里不太平,岳母身体不好,妻子本来就焦虑,期末考试排名一出来,女儿的下滑的成绩犹如火上浇油,刺激得妻子大发雷霆。妻子把女儿成绩下滑的原因归咎在手机上,昨天晚上在医院里,她说要把女儿的手机没收。
夏清如觉得陈蕾是在转移情绪压力,话说得没道理,女儿喜欢的智能机本来就不往学校带,在家玩手机的情况也有限,但他和陈蕾有过约定,即便在教育理念上有分歧,也不在女儿面前互相拆台,于是,尽管知道女儿盯着他是在等他站出来说话,夏清如还是选择和妻子站在一起,他拿同在病房的姜采采举例,说,手机嘛,只要能与家人保持通讯,就够了,像采采用的手机就很好。
细想想,今天早上,女儿睡懒觉,不肯开门与他告别,恐怕不只是困,也是在与他赌气吧。
“对了,夏老师,咱家孩子有没有比较要好的同学?还有,家里的亲戚朋友,这些人,你有没有联系过?”
“已经和学校老师、培训机构的辅导员联系了,家长群里也问了,还没收到有用的回复。”
“哦,说不一定一会就有人回复了。夏老师,我很能理解您,毕竟是个女孩子,矜贵,不过,我也说一句,高中生了,烦人管,不能管得太死了,不然容易叛逆,女孩子一叛逆就麻烦了,任谁说话都不听,那才是真愁人。”
言语间,邰经理时不时看看手机,他在等下属的回复,从而确认没有意外情况发生,担心下属不会办事,他发消息过去催促,他让下属速度去南北门岗亭转一圈,查查保安的岗,再跟楼面管家们催一催,确定各个楼顶没有待人。
一边发消息,邰小利一边说:“说不定是手机丢了呢?您女儿用的什么?电话手表还是手机?”
“手表在家里,应该是带手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