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光。”
“久仰殿下大名,太棠时常和我说起你。”李谒川摇了摇扇子。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太棠?”
“在下李谒川,人间一游物罢了,能和太棠殿下结识真是万分有幸。”李谒川托了太棠的福,腰包厚实了不少,最近连应召之事都不放在眼里了。
予光只觉得这名字很是耳熟,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读到过,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候李谒川拿扇子敲了敲重棠的脑袋,责备道:“怪不得你这家伙来得忒迟,原来还带了位如此可爱的小姐,啧啧。”不等重棠解释,又说,“快随我来,太棠殿下等你许久了。”
“什么?!太棠居然在这里!”予光跟在重棠旁边。
重棠深呼吸了口气,道:“此事万不可告诉他人。”然后将神落乡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据李谒川的情报,长辛被关押在岩隆宫之下的地牢里,此地牢地形复杂,并且流淌着极为危险的狱火熔浆,常人难以招架。为了平安无恙的救出长辛,太棠决定留在神落乡,伺机进入岩隆宫。
重棠则回到天界,对姑瑶夫人撒谎瞒住了此事。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只要太棠争取在一个历炼周期内救出长辛,此事便可完美收官。
太棠又和他商量着,他向来不会撒谎,为了避免在夫人眼皮子底下露出马脚,不如借拜师之由离开参虚山,于是便有了菩提折这一出。
“所以说,你是为了长辛才拜入步风门下的?”予光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要为长辛太棠闯祸而担忧,还是为重棠因此得以成为步风上神的亲传徒弟而嫉妒。
重棠掏出一颗夜明珠,交给李谒川。李谒川拿在手里掂了掂,揣兜里,领着二人穿街走巷,来到一间门可罗雀的小酒楼前,示意太棠就在里面。
他们二人进了酒楼,李谒川旋而变回黄猫,悄无声息的隐藏了起来,给他们把着风。
推门酒香清浅,店铺柜台后头的伙计正埋头大睡,几个酒缸悉数见了底。楼里只有一位酒客,穿着绛色的袍子,上面绣着紫色的蛇纹,脑袋后束着一把短短的小辫子,干净又利落。
“太棠呢?”予光张望着问道。
酒客闻声,回过头,和重棠有七分相似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许久不见的好姐妹不仅剪短了头发,还打扮成了男人的模样,予光这么一看,竟然有一丝丝心动。
重棠以为姐姐为了进入岩隆宫,特意伪装成男人讨好珑威,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正要懊恼不能代替太棠受苦时,太棠摆了摆手,扯他的嘴巴道:“你姐我自有魅力靠近珑威,何尝需要沾男人的光?”她现在是珑威身边当红的说书师,每日逗她老人家说笑,深得宠爱,加上李谒川的帮助,想必很快就能得到她的信任。
予光责备他们姐弟俩疏忽大意,让长辛闯下如此大祸。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年轻时闯些祸正常,又没有伤及无辜,”太棠心虚道,“况且,谁知道长辛那家伙要在妖王的头上动土,不然我们说什么也不可能……”
予光琢磨了两下,问:“你们知不知道,长辛的爷爷玄辛当年应劫的原因?”
“书上说是因为叛天?”重棠接话道,“当时神妖大战将了,玄辛先帝却私自带妖类上仙界,还闯入了禁地磅礴山。”
“你们知不知道,仙界有谣传道,那所谓的妖类,正是紫蟒珑威?”予光道,“彼时姑瑶夫人已有身孕,玄辛上神却私自下凡游历,与珑威有了不伦之情,触怒了天帝,故而引发了种种劫难。长辛可能听信了如此谣传,所以才要来与珑威作对。”
太棠闻言,良久,回忆道:“珑威目前还不知道长辛的身份,不过自从他被关押入地牢,除了珑威和折兰,谁也见不着他。”
“太棠,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予光握住太棠的手,眼中盈盈闪着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全力相助。”
太棠反手将她细腻的小白手握住,激动道:“予光,我弟弟他虽然读书好,但在为人处事一面脑袋不大灵光,你能帮我略微照看照看他,那么我便感激不尽了!”说着,偷偷抛了一个助攻的眼神给重棠。她还不知道予光已与楼凭许下婚约的事。
“太棠,我答应你!”
“予光,你真好!”
“太棠!”
“予光!”
“太棠!”
“予光!”
二位金兰似乎被胶水黏住了手,一时间难分难舍。
“咳,两位姐姐,时候不早,该走了。”重棠敲了敲桌子。
重棠和予光踏着云回到扶辰山庄的别院,月色已经划给了东半天。步风上神翻了个身,依然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