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命令弗莱妮将自己放出去吗？杰里小脸挤出一丝苦笑，和他的脸相比特别违和。

“你们觉得，弗莱妮对杰里是个什么态度？”杰里问。

莱恩沉吟了一下，“她应该只是把你当作精神寄托吧？她把你当作一个物件，一个可以让她赎罪的宣泄口。你不会觉得？她是真正在关心你吧？”

杰里咬了咬手指，“果然我还是太弱了，什么都瞒不了你们。”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弗莱妮基本上已经疯了，她只不过是因为你的姓氏是乌兰西米尔才对你好的。你不会是想要连这个女人也让我们救吧？”莱恩也有点打退堂鼓。

“果然是不行吗。”杰里低下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不过，弗莱妮是杰里从小到大唯一一个和杰里说过话的人。没有她，杰里甚至不会说话，或者早就像这里的其他人一样傻掉了。”杰里指了指周围那群穴居人。

“杰里记得，杰里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能够记起事情。甚至头脑中有完整的作为一个人类的基本常识。不过，这里的看守人员只把杰里当作动物一样喂食。周围的同伴都是痴呆的状态，似乎只有杰里是特殊的。”

“久而久之，杰里甚至对自己到底是不是人类产生了怀疑。就当杰里仅存的意识也快要泯灭的时候，是弗莱妮救了杰里。”

“她给杰里洗澡，教会杰里说话，还传授杰里知识。虽然她经常会变得很可怕，而且总把杰里当作一个物件，但这个世界上最像杰里的妈妈的人，就是弗莱妮。”杰里咬紧嘴角。

莱恩觉得心碎。他记得前世曾经在一则采访报道中，受访者说过这样一句话：

“生而为人，我无法选择自己的母亲。”

这个受访者是个杀人犯，他的母亲是个妓女。他从小就因为自己的身份饱受欺凌。等到他长大了，他把当年欺负过他的人都杀死了。

且不说这则新闻背后到底有怎样曲折残酷的故事，就是杀人犯的这一句话，道出了多少无奈和绝望。

如果一个人从未被世界温柔对待过，这样的人长大之后，又怎能温柔对待世界？莱恩走上前，抱住杰里。

“比丝姬老师，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你想个主意吧。”莱恩态度坚决。

无论是穿越与否，莱恩觉得，作为一个人，有些原则是要遵守的。所谓杀伐果决或者太上忘情什么的也要有一个底线。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生存，无论这个世界有多么黑暗，莱恩对底线决不妥协。如果因此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那就格格不入吧。大不了，将世界闹个天翻地覆。

比丝姬当然也很同情杰里。不过这件事情，有一个很大的麻烦在于，整个事件都是穆龙图兰金矿五大家族的内部纠纷。

而比丝姬是二星猎人，这个身份不是毫无束缚的，她的言行代表着猎人协会的立场。如果他们贸然牵扯进来，祸患无穷。

不过对杰里肯定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而且救出杰里，某种程度上还能阻止一场大屠杀的发生。

既然已经淌这趟浑水了，那就做得干脆一点吧。比丝姬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