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20日,下午13:50,波兰市郊区边缘的废弃钟楼。
“哼...”风待葬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再次伸手从上衣的口袋中取出了烟盒。
“哒...”
点燃了香烟,风待葬站在螺旋楼梯上,倚靠着背后的墙壁,有些疲倦地吞吐着烟雾。
借着从苏曼打开的那扇小门中照射进来的光亮,风待葬默默计算着自己攀爬的高度。
“...”
白烛葵和苏曼离开后,风待葬站在原地稳了稳有些躁动的情绪。
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开钟楼的时候,突然想到——如果苏曼一直捧着狙击步枪在楼梯上观察自己和白烛葵的对峙,那么是谁在整点敲响了钟声呢。
风待葬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身为“名侦探”中的一位,怀揣着极致好奇心的同时,他也有着近乎癫狂的骄傲和固执。
具体表现就在于——是他来到了这座钟楼。
他坚信自己的怀疑,并且同样坚信自己不会错。
在如此动力的驱使下,风待葬抬头看了看近乎百米高的钟楼,毅然决然地踩着那双被折磨地遍布褶皱的皮鞋踏上了通往顶层的螺旋楼梯。
“...”
“吱呀...”
风待葬熄灭了烟头后,重新启程,皮鞋踩在老旧的铁质楼梯上发出了摇摇欲坠的恐怖声响。
“从这个地方掉下去可能连死前的痛苦都享受不到吧。”风待葬咧开嘴角想着,一边扶着墙壁继续向上走去。
“咚...咚...”
又一个整点到了。
风待葬停下了脚步,伸手推开了身边的铁门,铁锈摩擦的声音明明不大,但却穿透了浑厚的钟声传进了他的耳朵,引得他一阵牙酸。
背对着光亮,风待葬站在铁门外的平台处,等待钟声的余音消散。
他可不想出现楼梯被钟声震断,自己惨死在如此地方的事故。
其实风待葬并不惧怕死亡,他惧怕的是他的死亡毫无意义。
待钟声消失后,风待葬把着墙壁上的凸起,小心翼翼地重新踩在螺旋楼梯上,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响动,确定了楼梯仍然稳固后,风待葬踏上了最后一段阶梯。
“...”
“还有九个小时。”
真理之塔80层,盖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旅人游客,低声对身边的琴说道。
琴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鹰一般的眼睛不停扫过人群与80层的装饰物,他在试图寻找着与炸弹有关的蛛丝马迹。
在已经过去的半天时间内,琴行的两位当家自抵达真理之塔后,便分头行动搜查了80层以下的的观光区域。
不知是不是因为正处于旅游旺季或是属于“侦探”的名气再度兴起的原因,在这一天,前来参观真理之塔的旅客格外的多。
甚至有孩子在父母的陪同下,购买了属于“侦探”的昂贵周边手办——s·h的猎鹿帽,和军医的眼镜。
看着一派欣欣向荣的和谐场景,琴摇了摇头:“除了在偶数层会多出几盆盆栽以外,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奇数层的消防器材都莫名消失了,但我已经通知了工作人员将备用的器材填补上。”盖同样述说着自己的发现。
“多出的盆栽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疑点,并且我已经通知了真理之塔的工作人员,他们正在逐一排查盆栽内部被安置炸弹的可能。”琴的右手摩擦着风衣的拉链,继续说道:“其实刚才我就在想...”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将真理之塔摧毁,那么安置在内部的炸弹需要多大的威力才能够瓦解如此坚实的框架结构。”
“要知道...420米高的建筑,在这么多年的地震中仍然矗立至今,它的结构已经不能单单用稳固来形容了。”
琴的话音落下,思考着出神的盖身形一歪——一个穿着真理之塔员工服饰,戴着棒球帽的女孩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没有丝毫犹豫地,盖将插在裤兜里的右手伸出,反手拉住了想要匆匆离开的女孩,并将她按倒在地。
棒球帽随着女孩跌倒的动作掉落在地上,瀑布似的黑色长发倾斜而下,一张属于乖巧邻家少女的脸落入了盖的眼中。
看着略微眼熟的面庞,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好像在哪见过这张脸。
女孩试着挣脱了几下,发现无济于事后,转过头,看向将面容藏在阴影中的琴,微微沙哑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出:“在这里徘徊是找不到答案的,侦探们。”
看着女孩口中有些锋利的虎牙,琴的瞳孔微微变大:“你是...”
同时,盖手中的力量加重,引得女孩吃痛地闷哼了一声:“你都知道些什么。”
“疼疼疼...”女孩的声音吸引了游客们的注意,真理之塔的安保人员在注意到有冲突发生后,很快从一旁跑了过来:“两位先生...”
略微衡量了一下之后,盖松开了按住女孩的手,从兜里拿出了代表自己侦探身份的卡片递给了安保人员:“协助波兰市警署探长李笑难调查恶性案件,请见谅。”
安保人员接过了卡片,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便携式的“读卡器”,将卡片插入确定了盖的身份与李笑难所提供的许可证明后,说道:“抱歉。但是今日真理之塔中的游客众多,还请二位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低调行事...”
盖伸手拉住想要偷偷摸摸溜走的女孩,沉吟了几秒后,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回答道:“不出意外的话,在一个小时后,真理之塔会收到警署的来电,届时还请诸位服从探长的命令。”
不明所以的安保人员点了点头,见刚才的插曲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便没再过于停留,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