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无人烟的大地上,一辆复古的装甲列车带着浓重的黑烟,在铁轨上疾驰着驶过湖畔。
它的造型仿佛穿越时空而来,散发出种种怀旧的气息,同时不知为何最前头,漆黑的厚重装甲车头,却遍布着暗红与鲜红的“颜料”。
但如果认真观察就能发现,那似乎并非颜料那么简单,而是——陈血与鲜血共同渲染而成。
而就在这充满了复古的“哐当~哐当~”的机械声,以及汽笛声的列车上......
青年——莫路端坐在第三节车厢之中,双手放在大腿上目不斜视地望着对面窗户,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
不过比起够不够严肃,现在的他却是更加担心——自己会哭出来!
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奇怪的列车上,更重要的是他对面和四周,不知为何全坐满了完全陌生的男人。
而且这些从体格看明显都有练过的男人,全都面无表情且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胸口明显存在些许起伏,他都怀疑自己不小心误入蜡像馆了。
正是这样过于严肃压抑的环境,令他本能的模仿起了他们的坐姿,并不知不觉就持续了十多分钟的罚坐,在感到浑身都开始不自在的同时他也注意到,自己和这些人身后不知为何都背着黄金的气罐,同时右手边还放着奇怪的枪。
除此之外还带着有点类似夜视仪的护目镜,说实话他感觉在车厢里戴这玩意挺傻,可是他根本不敢摘下来啊!
在满头雾水的被迫呆坐之余,现在的他第一次真切体验到了,究竟什么是欲哭无泪。
他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只是在房间里睡了一觉,就出现在这鬼地方?睡衣为什么也变成这奇怪的制服。
若不是悄悄揭开点手套,发现手背上幼时留下的些许伤痕,以及此刻过于真切的环境和触感,他都该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或莫名俯身到了别人的身体什么的。
不过.....
(如果不是做梦,而是现实这不是更糟糕吗?!)确认不是梦境的莫路不仅无法松一口气,反而几乎都有些欲哭无泪了。
也正是在这想哭都不能哭出来的状况中,他也只能努力让自己在这群人中不是那么显眼,听着广播里不知为什么自己也能够听得懂的日语,尽可能在脑袋一片混乱的当下,努力记住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可越听他就越发现,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不对,情况从一开始就相当不对劲。
“.......时刻谨记美马大人的恩典!美马大人无疑是新时代的曙光!带领我们解放思想!解放人民!解放恐惧!解放世界的一切!”
列车广播的声音,一直宣言着忠君的思想,主要对象似乎还是叫做“天鸟美马”。
(这tm什么情况?传销窝点?还是旧时代军阀老巢?太军国主义了吧!话说宣传词语真的没问题吗?正常人听着都尬?真有人会相信?还是说谎言说1万遍真能成真?)
过度荒谬的状况,令莫路止不住在心里吐槽起来,但也意识到情况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糟糕。
就在他额头流下冷汗,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有点忍不住想找个人说说的时又一阵广播打断了他的思绪。
“——列车即将抵达本次进行补给的城塞,请各位做好下车准备,稍后也将和往常一样展开集训,而本次获得前三名的人员,便可得到与美马大人共进晚餐的殊荣,请踊跃表现吧!”
(哈?什么鬼?第一名就和个没妈的家伙吃晚饭?就算是黑企也不至于这么黑吧?有点人性行不行?来点实惠的啊!)奇怪的奖励让莫路真想骂娘了,可现在他根本没胆真喊出来,因为....入目所及,所有人都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让他甚至都不怀疑这话真说出口,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而随着一阵汽笛声,列车的速度明显开始放慢。
通过狭窄的窗户....或者说射击口可以看到,列车缓缓驶过了某个巨大的建筑内。
可他盯着射击口想了好久,还没能想到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列车却已停稳。
车内众人开始无言地开始列队,令他犹豫片刻跟着排队起来,努力跟上边上同僚的节奏一起走出车厢。
走出车厢的第一眼,他便看到大群穿着和服的男女老少,就围着他所乘坐的装甲列车欢呼。
“——美马大人万岁!”
“——解放者大人万岁!”
“——不愧是将军的儿子!真帅!”
.....
(难不成自己现在的身份,其实非常受人尊重?)周遭的声音基本就这两句话,令他都对自己先前误入奇怪洗脑组织的判断都有点都要了。
而当剩下视线到最前方,他便发现有一群昂首挺胸的人,走在这蠕行中的装甲列车前。
其中为首的也是最为瞩目的,是一名粉发及腰、神情略带些许忧郁,就仿佛玛丽苏电视剧男主角的青年。
“那就是天鸟美马吧?有个好爹还真不错啊.....”
听着周围民众杂乱的欢呼,莫路不自觉以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