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弟弟妹妹,分别找了素问跟伤寒论,吃饱喝足的三兄妹一起看书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虽说知道三兄妹晚上用功了,老妈韩金花也不体恤,一通喝骂之后。
三兄妹伴着窗外黑漆漆的天色,就开始了晨读。
“哥,你咋弄的?又惹事儿了?
咱妈不朝不晌的让咱们学的哪门子医?”
面对弟弟李建设的问题,李胜利给了他一个后脑勺,拿起属于自己的伤寒论朗声读了起来。
这事儿不能说是自己撺掇的,不然弟弟妹妹该合伙针对他了。
从赵老敢那里换来的书,重复的很多,昨晚李胜利对比了一下,不同朝代的版本,多少有些不同。
他手里这本,算是后世加了一些医案、药方的补充版伤寒论。
看书籍的质量,应该是官方印制的版本,可信度还是极高的。
中医医书,也一样是良莠不齐的,有些太过唯心的方子与治疗方法,也是有待商榷的。
一直晨读到天亮,早饭喝了红薯南瓜粥,李胜利就转转悠悠的去了芝麻胡同的柳爷家。
给弟弟妹妹买书之前,他想在柳爷家试一试,看能不能蹭来他家里的古籍。
虽说定好了合股出诊,但李胜利也没太放肆,到了柳爷家门口,依旧是拍门环叫门,听到铃声之后进门。
人老觉少的柳爷,应该也是早早的起了,正在院里摆弄着几根楠竹的拄棍。
“呦……小子,来了。
来,瞧瞧柳爷之前置办的家伙事儿,咱们出去游医,家伙事儿可一定得拿的出手。
这实心楠竹的枪杆儿,可是当年柳爷花了大价钱弄来的好东西。”
听到柳爷说楠竹拄棍是枪杆,李胜利多少有些好奇。
早年间铃医游方,身上带着家伙事儿防身,倒是可以理解。
但是带着大枪杆子游方,就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
而且柳爷手里的楠竹竿,不过一米五六的长度,跟李胜利印象之中的枪杆,还是有些差距的。
“柳爷,您确定这是游方郎中要带的物件?
我看着长度,不像是枪杆啊!”
铃医的称呼很多,铃医、游医、游方郎中这是比较正式、褒义的称呼。
江湖骗子、蒙古大夫、庸医,则是比较贬义的叫法。
对于铃医这个职业,李胜利不怎么了解,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他就开口问了出来。
“孤陋寡闻,早年间官宦的轿中,有一样防身的利器,名曰轿枪。
当然放在床头、门后也是可以的,长度不拘,但要一個方便。”
用手捋了一下楠竹枪杆,柳爷给出了解释。
但李胜利问的不是这个,他问的是铃医为什么要带着枪杆游方。
“柳爷,这轿枪跟铃医游方,有什么关联,咱们用不着吧?”
听了李胜利的问题,柳爷轻轻一叹,显然又要忆往昔了。
“当年我没有成医的天赋,我的一个师兄,给我爹出了馊主意,让我做游方的铃医,以此来历练我。
结果我刚出城没多远,就被一帮子土匪给绑了票。
家里付了五百大洋赎人不说,我还吃尽了苦头。
痛定思痛,我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带着轿枪出行。
医武不分家,如果当时我有一杆大枪,也不至于被一帮子拿棍棒、刀片的土匪给绑了。
柳爷年轻的时候,也是形意拳好手,能使一手利落的大枪。
但大枪动辄丈余,拿着出门惹眼,轿枪就是不二之选。
我让人在南方定了一批枪杆、药箱,找四九城最好的铁匠,打了一批枪头。
炮制药材不是有个九蒸九晒吗?我也让他们用了九蒸九炸的法子,炮制了这些实心楠竹。
别看这楠竹枪杆轻飘,但挑个两百斤的东西,一点问题也没有。”
听完了柳爷的说法,李胜利只能翻个白眼了事,这货当年就是个二代。
这牛让他吹的,李胜利都有点觉着自己寒酸了。
“柳爷,当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咱们俩出去,用不着轿枪的。”
对于柳爷年轻的时候被绑票,李胜利也给出了原因。
不是得罪人了,就是这货当时过于高调,被人盯上了。
跟土匪玩大枪,这货真想的出来。
“嗨……
你当现在就太平了?
咱们出去游走行医,猫三狗四的什么玩意儿都会碰上。
手里有家伙,心里不慌张。
游方出去,能回来才是本事,做铃医,不被人害了才是本事。
至于医术,多少有点就成,急症、重症,也没咱们的份儿。
柳爷年轻的时候,就悟出了这个道理,出去之后穿的要破烂一点,但行医的物件,不能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