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连退数步,卸去力道,整条手臂都僵硬了,惊异地看着大汉。他虽主修剑道,但掌法亦是不弱,这些年能一掌就将他击退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大汉久不动手,今日遇到殷梨亭,确实有些手痒,大笑道:“你也接我一掌!”
猛然跃起,挥掌攻去,其掌法如九天之上,恢宏难测,缥缈无定。
殷梨亭知道厉害,掌随身动,武当棉掌使出,其软似棉,其硬似铁,看似硬碰,其实一触即退。
那大汉身法迅捷凌厉,无丝毫拖泥带水,掌法威猛异常,竟取得上风。
殷梨亭骄若游龙,沉着应对,虽落下风,却不显败势。
两人眨眼间斗了数十招,方圆数米,内力鼓荡,无人敢靠近。
“哈哈哈,痛快!”大汉又是挥出几掌,将殷梨亭直接震退。
殷梨亭缓缓呼气,见他对掌时还能说话,心中骇然,只觉得不用剑法,百十招后,必然落败。
那大汉渊渟岳峙,目光如电,气盖当场,笑道:“武当张真人不愧是泰山北斗,一套棉掌居然能与我相持不下,真乃神人。”
“惭愧!阁下气宇非凡,为何如此行事?”殷梨亭不解地问道。
那大汉不屑解释,抬头看着纪英雄,冷声说道:“纪老头,我初时见纪宁那小子作奸犯科,便想将你纪家屠杀个干干净净,这些日子,瞧得清楚,你虽是个老糊涂,也还算是条汉子,宰了那小子,也算帮你清理门户,不必感谢。”
纪英雄抖得更厉害了,怒喝道:“你胡说八道!”
那大汉说完,便不理他,对着殷梨亭说道:“后会有期。”抬起一脚,将一具尸体踢向殷梨亭,势头极为凶猛。
殷梨亭不忍他尸首分离,使出柔劲,将尸体接住,顺势放在地上,再抬头时,那大汉已经不见了踪影。
殷梨亭舒了口气,对纪英雄行礼说道:“晚辈无能,……”
纪英雄摇了摇手,叹了口气,说道:“有劳了!”他是老江湖了,以那人的手段与气概,绝不会说谎,他也隐约知道,孙子纪宁行为不端,只是爱子早逝,爱孙心切之下,难免有失偏颇,没想到倒是害了他。
殷梨亭意识到什么,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陪着说些体己话。
那大汉出了纪家,一路奔向赵敏的大福船。
船上,虚心与赵敏宾主尽欢,虚心见赵敏已有醉意,便起身告辞。赵敏虽不舍他离去,但自己也有要事处理,便同意了。
甲板上,微风带起她的三千青丝,仿佛神仙中人。
虚心看得心动,暗道阿弥陀佛,笑着说道:“郡主再送,小僧便不愿走了。”
赵敏眼睛一亮,又暗淡了,笑道:“就怕大宋少林寺舍不得你这宝贝疙瘩,要是他们天天找我要人,烦都烦死了。”说完便招呼阿三过来。
阿三递上锦盒,赵敏接过后,亲自送给虚心。“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虚心接过,突然想到原著中的情节,微笑着说道:“此盒经郡主之手,意义非凡,小僧当好生珍藏。”
赵敏嗔笑道:“那将银票还我,盒子留下。”
“告辞!”
虚心心虚一笑,身形一闪,已然下了船,只见船下出现道道人影,片刻间就没了踪影。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虚心收刮半晌才憋出的一句情诗,让赵敏羞红了脸,她自言自语道:“假和尚,谁和你两情相悦,比那些风流书生还会说话,也不知骗得多少芳心。”
她神情一会甜蜜,一会嗔怒,极为可爱。
不远处,那大汉目光凝视,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低声怒道:“好个少林寺,也不过是藏污纳垢之地。”
思忖片刻,还是上了大福船,走到赵敏身前,行礼道:“见过郡主!”
旁边阿三开始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见来人是他,便又低着头。
赵敏从思虑中醒来,窘态一闪而过,立马又恢复了往日的端严,“成师傅,可是漏了行藏?”
大汉道:“不错,殷梨亭手段不俗,被他发现了。”
赵敏不以为意,“怪不得成师傅,此行匆忙,准备不足,有所疏漏也是正常。”
大汉行礼道:“多谢郡主体谅,属下愿将功赎罪,前去监视少林,看可否寻得良机,再行其事。”
赵敏思索片刻道:“也好,还请成师傅费心,尤其是昨日那虚心和尚,有任何消息,均报于我。”
“是,郡主!”大汉领命而去。
此人大有来头,他乃是混元霹雳手成昆的胞弟——成灾。
两人向来不和,半年之前,成昆为表忠心,举荐其弟,原本只是试一试,没想到成灾竟然答应了。赵敏见他手段惊人,便聘为教师,这次离间董纪两家,挑拨武当少林,都是他的手笔。
成灾下了船,第一时间并没去董家,而是来到一处偏僻处,大门紧闭,门口角落有一朵火焰。只见他按着节奏,敲响大门。
门内一人说道:“日月同辉!”
成灾慎重答道:“圣火熊熊!”
门内的人再次说道:“黑幕无形”
成灾答道:“光明无限!”
大门吱呀一声,开出一道一人宽门缝,成灾立马走了进去,大门砰的重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