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金看着这些人,突然就明白了:“难怪金军一不纵兵入城,二不杀人放火,就只押了两个皇帝,就能从开封城搜刮这么多财物,大宋这帮人,打仗不行,掏钱挺利索啊,这就好办了。”
赵福金温婉一笑:“诸位多虑了,你们不是大明的臣,朕岂能是大明的君,向各位借钱这事,朕干不出的来的。”
赵福金看了看殿内散落的银票,扭头对身旁的内侍官说道:“宣相国寺方丈觐见吧。”
片刻后,相国寺方丈带着监寺和尚匆匆入殿:“阿弥陀佛,老僧见过官家。”
“免礼,朕要的东西带来吗?”
监寺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交给了内侍官,内侍官接过账册,跑上了御阶,交到了赵福金手中。
赵福金翻开账册,轻声念道:“李邦彦,兑银票一百万两……唐恪,兑银票八十万两……王时雍,兑银票三十万两……嘿,还有打借据的……”
赵福金每念到一个人的名字,殿上那人便浑身一颤。
李邦彦面色奇怪,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两嘴巴子:“官家前些年与相国寺交情甚密,韩世忠也在相国寺待了那么多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跑去相国寺里换银票……该死啊!”
北宋的相国寺,由于是皇家寺庙,香火鼎盛,寺内又每月开三次大集,贸易兴盛。到了宣和年间,相国寺资金雄厚,在寺内开设钱庄,在皇权信用的加持下,已经形成了后世银行业的雏形,富商官吏们,都喜欢在相国寺钱庄兑换银票,存放钱财,一些急需救济,或生意周转的商人,也会在相国寺钱庄抵押贷款。
若没有靖康,再给相国寺数年时间,银行金融业的诞生,便一定是在华夏大地了!
赵福金念完,合上账册,笑着问道:“这八百万两,就是你们这些人十年来贪墨的?”
原本是匿名上缴国库的事,现在直接公开透明了。
李邦彦一张老脸臊的通红:“臣……臣有罪啊!”
其余官吏一见李邦彦如此,也都跟着大呼:“臣等有罪啊!”
赵福金站起身来,将手中账册递还了回去,笑着说道:“罢了,朕要的就是你们一个态度,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从今日起,再行贪墨者,朕可就不客气了。”
不仅如此,赵福金还指了指那堆银票:“相国寺都有记录,这些银票是谁的,回头去相国寺对一对账,就继续放在相国寺吧!”
此言一出,整个殿内一片哗然,官家这几天把动静搞的这么大,不就是想要钱吗?
可这赃款都放在这里了,怎么又要退回去?
雷声大雨点小,还是官家脑子糊涂了?
就算心思活络如李邦彦,也完全搞不清赵福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朕与相国寺方丈商议过了,以国库之财和相国寺之财为担保,开设大宋银钱司,三日后,开封城实行钱庄专营,除银钱司外,关停开封城所有钱庄,诸位爱卿若有钱庄生意的,早做准备。”
还不等众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赵福金又笑道:“另,银钱司会尽快发行一年期和三年期大宋国债,年息多少由银钱司订制,诸位当需多多支持,这钱不是借给朕的,是借给大宋的,就算朕没了,只要这天下还是大宋的天下,诸位便无需担心。”
赵福金盘算,既然相国寺已有了银行业的雏形,既然同时期威尼斯都能发行国债,大宋有何不可?西边干得,我东边干不得?
“官家……国债是?”
李邦彦一脸懵逼,这俩字分开他都认识,但是连一起,不懂了!
赵福金摆摆手:“明日看进奏院的邸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