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了！朱瞻壑当即心思流转。

棋盘之，一角博弈的厮杀既然已经结束，那就只能着眼于另外的战场了。

好在茹瑺之前说过话不止一句，还有漏洞可寻，就看朱瞻壑能不能找到了。

随后，就听他继续朝茹瑺道：“茹大人，可还记得自己曾说过：朝廷不希望我大明官兵内斗，以给蒙元可趁之机，复刻五胡乱华，毁了太祖所创基业？”

闻言，茹瑺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仔细审查着朱瞻壑话中的一字一句。待到确认没有任何破绽，才终于点头向他答道：“这是自然！”

“茹大人还真是谨慎啊。”一眼看破对方心思的朱瞻壑微微笑着，不由再次出声嘲讽：“面对我一个小小孩童，大人似乎显得有些过于紧张了。”

茹瑺今年已四十多岁，早已究竟风云，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却没想到今日在一个六岁稚童面前表现得如此谨小慎微。

这在平时可是十分罕见的存在。

然而精明如茹瑺早已从刚才的对话中看出，这位王孙殿下虽然年龄不大，但才智却绝不可小觑，已然与常人无异，甚至远胜寻常人等。因此不小心对待的话，指不定就祸从口出了。

但面对朱瞻壑的话，他又不能默不作声，凭白堕了气势，因此只能说道：“王孙殿下，下官只是照常与殿下进行争辩，何来紧张一说。”

“哦？是吗，我看大人鬓角流了不少汗啊，若不是因为紧张，难道是因为大人谈判前，没有梳洗过仪容？”

朱瞻壑忽然话风一转，目光直挂在茹瑺的侧脸，好似在检阅对方的仪容。

要知道使者觐见，最忌讳衣冠不整，容貌邋遢，因此在正式会面之前，必会仔细梳洗一番，以体现自己的礼仪得体。

茹瑺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流汗，难道真是因为紧张的缘故？

不得不说，在这小小的一场争辩中，朱瞻壑给他的压力确实是大。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被一个小孩给逼到如此认真对待的境地。

就连平时面对建文帝，他都没感到有这么大的压力。

实在是眼前这个小孩，目光中有直指人心的寒芒，让茹瑺感觉自己似乎整个人都被对方看透了一样。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一直让他感觉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于是见朱瞻壑目光望向自己，他下意识的就举起袖子想要去擦汗。

然而就是这个动作，却猛然使对面的朱瞻壑冲他咧嘴一笑。

而这一笑，瞬间犹如长枪一般，直接将茹瑺的心理防线给一击戳破了。

因为此刻的茹瑺已经意识到了，恐怕，自己脸根本没有留下一滴汗水，只是被朱瞻壑给诓骗了，自以为自己流汗了而已。

而这，恰恰就是心虚以及紧张的最好证明。

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

茹瑺前一刻还在为自己进行的辩解，如今已然成为了笑话，不攻自破！

如此，朝廷使团这边的气势直接一落千丈。

他们的主使，竟在与一小孩的辩论中处于下风，在场的人都能轻易看出。

朱瞻壑身后的朱棣，将两人的表现全都看在了眼里。即便是他，此时也不得不相信，自己这个孙子真是仙人转世。

不然还能有什么理由能够合理解释他现在看到的这一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