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一听女儿要走,哪还有心思管旁的事。
连忙将身上的围裙摘下来。
“我送你去坐车,这个点估计得等一会儿。”
又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宋炳坤一眼,转过头对宋从春嘱咐。
“看着你爸点,他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要是气个中风脑溢血一命呜呼也就罢了,半身不遂瘫在床上你们就自己伺候吧。”
宋从春多机灵,哪能听不出她妈这是敲山震虎。
“您放心吧,有我在呢,你赶紧送我姐,过几天我去我姐那住几天。”
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不用上课周琴也懒得管他。
钟毓跟宋炳坤客气道别,然后才跟着周琴一起出去了。
走了几分钟,离家远了些,周琴才试探的问道:
“宋伯涛这事,你怎么看?”
其实钟毓怎么看不重要,周琴不过是对这事没底,想跟女儿讨個主意。
到底是自己亲妈,钟毓也没有置身事外完全不管的打算。
有些事情,她早点戳穿了,她妈也好早点死心。
“妈,你别看宋叔现在嫌弃汪惠,等她生了孩子,有了孙子,可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周琴心里不以为然,直言道:
“你宋叔连从春都没怎么太稀罕,孙子又怎么会当宝贝呢,他在意宋伯涛倒是真的。”
钟毓放慢脚步,有些话,不管她信不信,提前打个预防针还是很有必要的。
“隔辈亲这事儿还真有,要是再生个跟他长得像的孙子,那就更不得了了。”
周琴心里咯噔了一下,想着宋炳坤的行事作风还真不敢打包票。
“那你的意思是我要阻止那丫头进门儿?”
钟毓摇摇头,笑着说道:
“你跟她较什么劲儿,咱不做恶人,一个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而已。
她生的孩子又不是你孙子,你做后婆婆的,该吃吃该喝喝。
咱们面上跟人家客客气气的,别傻乎乎的给人家伺候月子,出钱出力最后还被人拿捏。”
一想起过往她就来气,钟毓想不明白,上辈子她妈图什么。
就算是为了从春的未来,也没必要忍气吞声啊。
她之所以撺掇她妈离婚,就是因为上辈子他俩没能过到最后。
既然迟早是离婚收场,那现在就没必要付出任何东西。
“妈,宋家的事扯不断理还乱,宋叔是靠不住的,你要是信我,就早点给自己找退路,从春能依靠的只有咱俩。”
上辈子她没成家,收入也还算可以,也帮扶了从春好些年。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也很有志气,今生无论怎样选择,日子都不会比上辈子差。
周琴心里虽然知道儿女比男人重要,可她也是个俗人,她也怕人言可畏。
二婚本就复杂,她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家,说放手那也是不甘心的,她需要时间自己想通。
不想女儿替她操心,宽慰的拍拍她的背。
“你专心搞你的工作,能在医院站稳脚跟还是得要有真本事的。
我这边的事不用你操心,反正我不会让自己吃亏。
就像你说的,我做的再多,那也是跟我没有血缘的人,以后我什么都不管了。”
钟毓点点头,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她妈还没彻底失望,她也不敢逼太紧。
正巧车也来了,倒是没等太久。
“车来了,我走了你再回去吃口吧,估计家里也消停了。”
等钟毓上了车,周琴目送着她离开,茫然了一会儿,直到看不见影子了她才往回走。
人哪,终究是自己跟自己过,把自己劝明白了,也就什么都不难了。
钟毓回家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精神饱满的去上班。
刚到科室办公室,就看到汤主任一副被妖精吸了精气神的模样。
他好似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让人看着不大放心。
“汤主任,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汤嘉仁脸色极臭,没好气道:
“我哪有那个福气休息啊,事情都没交代清楚我能休息吗?出了事算谁的?”
昨晚上的大夜班,他负责的患者又发高烧,反反复复折腾一晚上,别说睡觉了,他连眼睛都不敢闭。
钟毓负责的病患明明伤势更重,昨晚却安安生生没有任何状况,精神状态也明显比他姐姐好。
现在唯一能让汤嘉仁欣慰的,就是钟毓确实有真本事。
按照惯例今天是有个简短的晨会的,汤嘉仁毒舌归毒舌,也不是喜欢恶意欺负新人的。
特意等在这里,也是要提点她几句。
“待会儿去开会,你就跟在我身边多听少说,咱们科室人少没那么复杂,其他科室的事情你也别掺和,有找你帮忙的,必须经过我同意。”
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杜绝钟毓被其他科室的人抢走。
“待会儿我下班你去查房,注意一下病人有没有水肿的情况,然后再去门诊。”
钟毓点头一一记下,工作时她向来严谨,不会轻易代入个人情绪。
第一次参加晨会,钟毓自然是什么都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