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留步。”
苏辰比刘衮高出两个肩位,被拍了拍肩膀,加上对方刚才的话,他感觉双腿发软,有些站立不稳,战战兢兢地朝前两步,脱离苏辰手掌,便拱手告辞。
“刘使者回去,便将孤之言原原本本带给你家皇帝,记得一字不落,孤就在河岸大营等尔等回信。”
苏辰抬手朝一旁勾了勾手指,“有东西,你们带回去!”
一个盾戟士过来,随手将一個圆滚滚的包袱抛到魏国副使怀里,打开一开,是陈权的人头。惊得那副使手一抖,差点将人头掉出来。
“谢……谢大王!”刘衮喉结滚动,脸色微白的朝苏辰拱手拜谢,随即转身离开,他们的马车已被士兵修缮,待上车出了辕门,两侧大道,一道道身影被刀兵敲的跪下来。
魏国护军校尉在外面喊:“刘使节,你看啊!”
刘衮撩开车帘,入目的一个个魏军俘虏,有寻常士兵,也有奉圣军的士卒,双手反捆,跪在大道两边,眼中带着恐惧的看着行驶过来的马车。
“救我们……”俘虏当中有士兵哭喊出来。
随着马车过来,与俘虏平齐的刹那,持刀的幽燕士兵,猛地挥开刀锋唰的斩下。
“我大魏儿郎……”
刘衮张大嘴,话语卡在喉咙里,他看着马车所过之处,一个接着一个的魏军俘虏被砍下头颅,掉在地上滚动。
“衮,对不住你们,赵贵延、陈权之流对不住你们哪!!”刘衮跪在车里,不停朝两边被砍下头的士兵磕头,他泪流满目,捶胸哭嚎。
马车驶出两山之间的大道,几千魏军俘虏也被砍完。
……
河岸大营内,苏辰抿着嘴唇,看着泛起微黄的山林,转身回到酒楼大厅,朝厅内诸将一挥宽袖。
“诸位将军,继续喝酒,继续吃肉!”
厅里,诸将哈哈大笑起身,朝苏辰拱了拱手,相互叫嚷着重新回到二楼,对于魏国使者过来,并不在意。
苏辰跟着笑起来,他说道:
“和谈归和谈,陈度郡照样打,到时候,城还给他们,人,我们带走!”
众将更是大笑起来,苏辰这个样子才是他们这帮曾经叱咤风云的将领最喜欢拥戴的。
“大王也上来,与我等一起喝酒!”夏侯渊拱手说道,随后就被马超拖了上去。
苏辰跟在后面走上楼道,刚上到二楼,施施然过来的杨玉环将他叫住,手里端了小碗汤水,略施粉黛的俏脸,红唇微张,嗓音温润,让人酥麻。
“长生,这是醒酒的……先喝了他,省得被这些军中大将们灌醉。”
“谢,姨。”
苏辰也习惯杨玉环这般细腻的照顾,从白皙玉润的双手间接过小碗,仰头便是几口喝尽,抿了嘴角水渍,笑着将碗递还。
“姨……住在船上,可还习惯?若是不习惯,孤让军士将姨送回北岸,到漳州浑侯府上待这边仗打完。”
杨玉环抿嘴轻笑,露出两颊酒窝。
“不用大王劳烦,姨在船上过得还行,闲暇时也能为大王军士唱上几曲,解他们烦闷。”
那边,马超一边倒酒,一边嚷道:“大王过来喝酒,那位贵妃……不妨一起吧,都是过来之人,当如家人亲切。”
他话语豪迈,没了当年郁郁而终的苦闷之色,倒好了酒水,坐到夏侯渊身边,“不过,超今日可要在酒上讨回当年被夏侯妙才打我两次的事!”
“哈哈,我被兄长委以重任,你屡屡纠结羌、氐作乱,我不打你打谁?不过孟起的西凉骑兵确实难缠!”
夏侯渊脸色显着酒红,也不甘示弱的拿了大碗与马超碰了一下,大口饮尽,然后,两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张郃半身包扎,犹豫了一下,还是凑到赵云身边,倒上一碗酒。
“赵将军,郃想与你饮上一碗!”
今日以来,赵云须发上的白迹又少了些,他心情不错,也知道张郃为何过来,笑着端起酒水与他碰了一下,抿上一口,便道:“往后儁乂将军,不用看到云调头就跑了吧?”
“不了,不了,咱们现在好歹一块杀敌,更不能让唐国那帮武将看轻咱们汉末英雄!”张郃喝了一口,嘴里‘啧’了一声,继续道:“战场上见到赵将军最怕的是,你脸上露出怒色,高览那厮就是活生生例子,哈哈,真要说起来,我最怕的,其实是连弩……那玩意儿,也就赵将军和吕布能防……”
一想到那日被数把诸葛连弩指着,数十发弩矢飞来,张郃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他这话一出口,楼上众将里,除了齐幼虎、钟季这帮本土的将领有些迷糊不知含义外,其余将领无不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