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并不能算是一个残暴的人，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他都宁愿扮演一个正常人的角色然后安心毕业。他也许会有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也许月薪三千。但这份工作一定足够让他挣扎在温饱线上，体会人间的烟火。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如果余歌事事都能下定决心，那还要付皖雾干嘛呢？

至少付皖雾为自己在余歌身边有了一个精准定位而感到开心。

她站在余歌身边。

笑得越加灿烂。

殷苍突然觉得这里凉飕飕的。

他下意识裹紧了衣服，又搓了搓手臂。因为发寒，他胳膊上的汗毛已经完全立起来了。

殷苍吓死了：“所以你到底再跟谁说话？”

早知道这家伙如此诡异，他铁定不跟他出来。

余歌看了殷苍一眼，然后淡淡说道：“跟鬼。”

付皖雾却生气了：“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鬼！”

殷苍沉默的表情：“……”

余歌也懒得跟殷苍瞎聊，瞪了付皖雾一眼，他又俯下身去研究老头了。

他上手把老人的眼睛拨开了一点。

看见了和人一模一样的眼珠。

余歌惊奇道：“好神奇。”

妈的！

殷苍在心底暗骂了一声，看着余歌的动作只觉得瘆得慌。

“你到底在神奇什么？”

余歌没看他，又重新去检查老人身上别的部位。

余歌：“他既然不是人，但是却和人长得一模一样。”

殷苍：“……”

余歌沉默了一下，然后又站直身子继续问殷苍：“你觉得他们是人吗？”

殷苍觉得这话问得非常没理。

甚至有一点不能理解为什么像余歌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的玩家会问出这样的话。

“副本游戏里面的NPC，怎么可能算人呢？”

余歌：“他们既然不是人，那是什么东西呢？”

殷苍回答的干脆：“当然是鬼。”

余歌：“那人和鬼的区别是什么呢？他们如此相像，都有非凡的手段。我应该如何区分人和鬼呢？”

殷苍沉默了：“……别问我，我没脑子。”

余歌死死地盯着他。

“那我再问个问题。”

“殷苍，你现在又是人是鬼呢？”

“……”

“……”

殷苍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一下。

有点茫然无措。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余歌很好心地提醒了一下：“你的脑子掉了。”

何止。

不止脑子。

连他的眼珠也蹦了出来。

砰的一声，一团血雾。他的头炸了。但殷苍本人却一直保持直挺挺地状态。正身仍然对着余歌。

余歌面不改色地看着殷苍：“那么你现在又和鬼有什么分别呢？”

付皖雾稍微有点吃惊：“他怎么了？”

余歌轻声回答她：“应该是触犯了这里的规则，被同化了。就像宋玥一样。”

付皖雾：“宋玥在哪呢？”

余歌努了努下巴：“在那。”

大厅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宋玥赫然站在门外，但跟之前不同的是。宋玥的身上多了一个兔子女仆套装。那对兔耳朵就跟焊在她头上一样，又或者是说，她本来就长了一对兔耳朵。

现在的宋玥分明跟在餐厅见到的玩偶仆人没什么区别。

她对余歌很友好。

嘴越笑越开。

于是余歌也十分礼貌地冲她笑了笑。

付皖雾警惕地站在他身边：“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余歌反问她：“你觉得他们能对我做什么呢？”

这两人一前一后地堵住门，既不让余歌出去，也不准他产生别的什么想法。

余歌问付皖雾：“你觉得鬼杀人是物理攻击还是魔法攻击。”

付皖雾：“我又不是鬼，你问我，我又怎么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