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贾政心中却暗暗高兴,甚至若非故意的假装,他嘴角都要露出笑容。
有心要继续试探贾环,贾政继续冷着脸道:“你可是心中不服?”
贾环道:“不服!”
“如何不服?”
贾环道:“恕孩儿直言,即便是今日孩儿有错,孩儿是主,她们是仆,略受委屈有何不可?”
“在父亲面前搬弄是非,首先就丢了为仆的第一守则。”
“这里是荣国府,这里的主人姓贾,难道连处置仆人的权利都没有?”
贾环这话一出,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不少年级大老嬷嬷均都脸色苍白,吴新登家的,吴六家的更是额头冒汗。
此刻她们已经不期待贾环受到责罚,她们希望事情早点落下帷幕。
王夫人同样心有不妙之感。
这些年因贾母年事已高,对家中一些老嬷嬷极为友善,因此上行下效,下人的地位提了上来。
可说到底这些人都是仆人,贾家人是主子。
莫说打一顿,就是打死,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又算的了什么?
只要对外宣称恶奴欺主,谁会为一个仆人来费事?
贾政更是下意识的扫向周围,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他不愿意过问府内之事,可并不意味着他是聋子,是瞎子。
就算有人故意的隐瞒,他怎么闻不到蛛丝马迹?
猛然间想到前两日赵姨娘与自己提到的事情,贾政眼中精光四射。
嘴角微微扬起,露出饶有兴趣的模样:“还有吗?”
贾环躬身一礼:“何况今日之事并非是孩儿找茬,实在是恶奴欺主。”
“若孩儿在荣国府尚且被奴仆欺负,不敢开口,这贾的姓氏,我怎么能当得起?”
“自前几日开始,厨房对我与母亲每日的饭菜恭迎就开始削减。”
“最初还能有一道荤腥,后来索性一道都无。”
“孩儿本也想着府内禽肉短缺,并不多心,甚至还拉着母亲莫要让她闹厨房。”
“可随后孩儿知道老祖宗赐给我的两个丫鬟,明明应该按照以往大丫鬟来发放月钱,可也偷偷被人给缩减一半。”
“最让孩儿生气的是,从前天开始,下半月的笔墨纸砚所有东西皆无!”
“今日孩儿读书作画之时竟然因为一点墨汁想要更换画纸,却发现并无可替换的。”
“这样的事情堂而皇之发生在荣国府内,恶奴竟然能够手眼通天的对付我这个贾家的子孙。”
“每每想起孩儿便不寒而栗。”
“这里还姓贾吗?”
“这里还是我的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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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的话掷地有声。
伴随着话音落地,贾政脸上的阴沉显而易见。
王夫人距离贾政最近,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贾政的愤怒。
而且她很清楚,这愤怒不是在真多贾环,而是在针对恶奴。
吴新登家的,吴六家的,更是心中恐惧不已,从贾环开始说话,她们就已经脸色苍白。
此刻再也顶不住贾政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头如捣蒜,不住叩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三爷饶命,三爷饶命!!”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您莫要与我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