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看着有些急言令色的桃夭,温声回着:“你说的是,有些人当真是可怜,能帮的我们自然当帮。
只是每个人落到每个境地,都有他的原因,你帮他可以,但是总不能替他们承担一切胡作非为的后果。总要让他们知道了,才能吃一堑长一智。”
桃夭听了楚平这样的言语,却忍不住反驳道:“巧燕之所以这般行,你觉着是胡作非为,我却能理解她。
她自由没有父母教养,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婚事又落在姑姑手里,父亲不肯体谅她,她觉着人生无望,只是想尽办法去寻母亲而已。”
楚平却道:“你说的不错,所以我说,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她的缘故,哪怕那些杀人放火的强盗,他们做每件事也是有他们的缘故的,总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可恨之人也总有可怜之处。
可总不能因着她可怜,就什么都可以不顾后果得去做。
她的身世的确可怜,但并不是每个身世可怜的人都会如她这般跟着戏班子就走了,她自己不顾自身的安危,让自己落入险境,她自己也并不是没有错。”
桃夭闻言却冷笑道:“她如今生死未卜,你不想法子救她,却只在这里与我论对错功过?
就仿佛这里躺着一个病人就要死了,但是大夫不诊脉,不施针,不开药,都抄着手在旁边围了一圈,在彼此讨论他要死,是他的错,还是旁人的错,岂不可笑?”
楚平闻言拧眉道:“哎,是你先与我谈功过对错的,我只是在平心静气得与你沟通,将我的想法说出来,你也不能这么霸道,什么事情都必须得听你的,旁人连自己的主意都不能有吧?”
桃夭恼道:“我霸道?
我只是想救巧燕于水火,她如今这般流落险地,自己的父母兄弟不管她,我一个外人想要帮她,我甚至没有求你,也不用你来帮她,我只是想着我自己帮她就好了。
结果到头来换你一句是我霸道?
我要如何,与你有什么相干?”
楚平道:“好好好,你要做什么与我无关,那你为什么又要说那么一篇长篇大论来问我的意思?你既然根本就听不进我的话,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就好了,为什么要多此一问呢?”
桃夭只觉得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因着吴妍他们在这里的一番争论,也响起了自己与桃玉的那次长谈,许多的话蜂拥到了嘴边:“我只是想听你夸奖我,赞美我,说我做得好,说你愿意与我一同去做,同甘共苦,风雨与共。”
楚平闻言却忽得软了下来,看着鼻尖都有些通红的桃夭,她此刻想必委屈极了,自己是怎么了?何故与她争吵呢?
“是,你做得很好,夭夭,你知道吗?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其实,我心里是很敬佩你的,敬佩你有这样的勇气,说干就干,真的能去帮助到一些人。
如你所言,吴家姑娘,钱大爷和钱大奶奶,如今还有郑家小姐。
我其实是赞许,甚至钦佩你的。
只是……”
楚平略一犹豫,还是把后头的话咽了回去,只转而道:“我也想能与你一同去做些事,能同舟共济,能风雨同渡。”
听了楚平的话,桃夭方才激动的情绪也尽数柔软了下来,眸子里甚至不禁含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