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拱手相谢,一溜烟消失门口。
季家村盘踞着季家远亲,即便一个村民,护卫也不敢太过为难。
进入府里,先去门房登记礼品。
这是一枚品相上乘的玉扣,来时路上五十两银子买的。
在众多礼品中也不算太差。
书记官经十两银子贿赂,草草验过腰牌,便嘱咐家丁带路赴宴。
李琼暗松口气。
最怕的是护卫及书记官认得季远本人,不过这担心显然有些多余。
接下来便简单了。
混入角落一桌宴席,蹭吃蹭喝,别人开口询问,那就是无名小卒,对名字只字不提。
数十桌摆满庭院,肚大肠肥的闻仲身穿大红新郎袍稳坐上首,一圈行酒令要两刻钟才能走完。
这行酒令以诗猜词,倒也雅趣。
轮到李琼,尬颜喝酒,头也不敢抬。
众人哈哈大笑。
在此当中,不断有人前往首席,朝闻仲敬酒。
闻仲倒也海量,来者不拒,面不改色。
李琼悄悄起身,前往如厕,蹲在半道等候。
有客人经过,便装作酒醉的靠墙休息。
人家看他穿的朴素,也无结交的意思,皆是来去匆匆,并不理睬。
一会后,闻仲总算喝胀肚子,前来放水。
等他出来,李琼拱手长揖:“在下季远见过闻兄。”
闻仲倒也不傻,警惕:“你一直在此等我。”
李琼轻轻点头:“小弟听闻青荷夫人已有身孕,苦思冥想良久,作出一副惊世励志联,想送予闻兄麟子。”
闻仲不大相信,斜眼:“你且说来听听。”
李琼凑耳低语。
闻仲双眼逐渐瞪大,听完肥脸兴奋得直抖:“好联,果真是惊世好联,贤弟属实好才华。”
李琼摇头:“不,这对联是闻兄自己作的。”
闻仲愣住。
李琼眨眼:“小弟听闻城中学子经常耻笑闻兄附庸风雅,心中甚是气愤,今日献上此联,便是想让闻兄杀杀他们锐气。”
闻仲艰难咽口水:“你确定送给我?”
李琼拱手:“此联小弟并未说予任何人听,确实是闻兄自己作的。”
闻仲一把握住李琼双手:“贤弟快快随我上座。”
李琼却收手后退:“此时此刻,闻兄应该是与小弟素不相识。”
闻仲心领神会,拱手大谢:“撇过今日,你随时来找我,我必有重谢。”
李琼长揖于地:“多谢闻兄。”
闻仲畅笑而去,走着走着便变成小跑,简直兴奋到起飞。
李琼驻足原地,侧耳聆听。
但见闻仲归位后,稍做酝酿,立即起身:“诸位高朋,我突发奇想,欲请诸位给青荷腹中孩子作副励志联,不知哪位愿不吝才华,赐下一副?”
“我来……”
当即就有人抢先站起,作起对联来。
此等扬名机会,但凡肚中有点墨水的都当仁不让。
“但凡你父闻德裕或长兄闻旭在府,我都会换种方式。”
“但天要亡你闻家,今日,便由我亲自送你们一程!”
李琼嘴角微扬,冷若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