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厢房。
李琼踱步在前,似有思量。
阿狸低声:“公子,季贤是谁?”
李琼:“二房季望长子,现任肃州知州,季家大房与二房一母所生,我三房却是侧室。”
阿狸:“肃州在何处?”
大的不好杀,这个季贤总是能杀的。
李琼翻白眼。
莫颜落抿嘴:“在最西北的边境线上,毗邻关西七部。”
阿狸挠头记下,这个委实有些远了。
莫颜落:“公子,庆阳的季老太爷呢?”
李琼:“庆阳是季家北方祖地,若非老太爷发话,我走不出太原府衙大牢,若非老太爷在太初宫太仪殿指着石征鼻子怒骂,我更走不出唐光治坐镇的河南府府衙大牢。”
“呵,亲大伯二伯欲置我于死地,反倒是素未谋面的老太爷不惜丢掉工部尚书官位也要救我,你们说可不可笑?”
阿狸、莫颜落感动。
此等大恩,百死难报。
“来了。”
李琼疾步走向宅邸大门。
大门前方,季护领着红甲将军疾驰而来。
背后跟着数十铁骑,另有数十名捕快手持火把,跑步跟在后头,形若长龙。
顾五奇、唐欢闻声跟出大门。
前者大刀柱地,冷冷一笑:“好大的阵杖。”
众人无比钦佩,老顾这是准备一言不合就拔刀子呀,好不热血。
红甲将军纵马向前,停于五人十步开外,厉喝:“大胆李琼,胆敢率众当街劫走重犯并恃强行凶,本统领念你初犯,快快交出季忠,以免自误。”
此人是太原城卫军统领闻翎,官居从六品。
李琼横眉冷对:“季护,江湖恩怨罢了,你给我来这出,丢不丢人?”
季护大怒:“闻统领,你休听他瞎扯,我二房乃官宦之家,五小姐之事便是官家之事,速速交出人来,否则便是公然与太原府为敌,与大晋官府为敌。”
顾五奇、唐欢心头发凉。
这罪名,即便虹剑庐与唐门也吃不消。
李琼轻笑:“好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闻统领、季护,我且问你们,大晋律令哪条写过官宦子弟也是官身?”
“既非官身,事涉未有功名的武夫,我说江湖恩怨,哪里错了?”
闻翎语竭。
季护强辨:“行凶者许承乃三房旧部,我季家名门世家,即便三房分家搬出仍是世家,其旧部岂能以江湖人士视之。”
李琼嗤笑:“合着沾点世家裙带便是官身,你封的?”
季护气极又无奈,只好回头:“季捕头,出示缉捕文书。”
阿狸、莫颜落惊呆了。
统领闻家,捕头季家。
合着这太原,你们两家开的呀?
人群后方,一个捕头跑上前来,刷的展开手上缉捕文书,大喝:“通判大人亲自签署,缉拿从犯季忠、喜子。”
“阻拦者同罪论处,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守城军、捕快们气势陡壮,铿的集体拔刀出鞘,一派肃杀。
李琼气势更壮,暴喝:“大胆太原通判,胆敢私封季鸢及许承官身,篡改大晋律法,他是有几个脑袋?”
闻翎、季捕头气势一滞。
守城军、捕快们气势更荡然无存,集体瑟瑟发抖。
篡改大晋律法,这罪名,谁碰谁死,参与者都难逃惩处。
若被坐实,在场上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
唐欢、阿狸、莫颜落看向李琼,满脸崇拜。
没理你都能硬扯出个天大道理来,这也是没谁了。
季护面色阴晴不定,猛一咬牙:“你休要在此危言耸听,有通判大人谕令在手,今日这季忠你保不住。”
说着,朝闻翎、季捕头猛打眼色。
季捕头不敢抗命,悍然举刀。
闻翎犹豫中,也缓缓抬手。
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