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劫脸上笑嘻嘻。
季约年抬眼看去:“又发生什么趣事,你说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曲劫看过季无期,得其默允,这才一五一十的途说刚才所见之事。
末了,咧着大白牙大笑:“老太爷,您是没瞅着呀,他当场指着九难和金光鼻子骂他们连狗都不如,生生破了他们几十年修行,当场脸黑如锅盔。”
季约年也是忍俊不禁,转而又疑惑:“这李琼是何许人也,竟如此胆大妄为?”
季无期苦笑:“爹,我怕扰你清净,一直没跟你提起。这人呀,胆儿比你年轻时还大,就没见怕啥的。”
说着,便说起李琼西域灭鸠尾寺,汉中力压大儒董森,太原当街救忠仆季忠并揭发季家大房二房谋财害拿的勾当等等。
诸般之事,细细述来,有头有尾,无比详尽。
没办法,老父亲就爱听这个。
季约年听完,大赞:“果然是比我当年胆子还大,才华也是我当年远远不及的,如此大才之人能重回大晋,实乃大晋之福。”
曲劫笑眯眯:“老太爷,您是不知他还是大神医呐,昨日赠下两副散瘟汤药方,比毛适那货强出太多,尤其其中一副还只需七种寻常药材,价值不足百文,如今城内已开始大范围发放饮用,咱们的庆阳城已可高枕无忧了。”
季约年瞪大浊目:“竟有此事?”
季无期点头:“爹,那两味散瘟汤药方见所未见,却各有奇效,毛适由此判断他应是继承某位隐世神医的衣钵,孩儿想请他来给您把把脉,您说呢?”
两人相互铺垫,就为了最后这句。
老爷子性格太拗,要是遇上看不顺眼的,哪怕明知道能救命续寿,也是不让对方看病的。
洛阳派来的太医,就有一大半被他拒之门外。
果然,老爷子点头不迭:“如此奇人,老夫自然要见上一见。”
季无期抬眼示意。
曲劫心领神会,掉头而去。
半道,想想不对,又折回禀报:“侯爷,我差点给忘了,九难说要见你。”
季无期微愣,起身:“我跟你一道去吧。”
九难是十行座下两大法王之一,大晋佛门力量也是极大。
曲劫这厮天赋倒是不差,已入四品大后期多年,愣是摸不到三品壁障。
余者天赋太差,三品无望。
庆阳城,就咱一个三品老宗师苦苦支撑。
说穿了,就是个末流的九小门派。
打不过和尚们呀,面子多少要给点。
背后,盘桓周边的妇人小孩围拢上老爷子,一口一个父亲爷爷的甜叫。
老爷子子孙绕膝,乐得合不拢嘴。
……
午时末。
半掩的庆阳东城门终于大开。
季无期身骑汗血宝马,带着曲劫等一干军中大将缓步出城。
李琼远远瞅着,索性躲入大帐。
不就摆架子么,谁不会呀。
唐婉儿、莫颜落相伴左右,微笑不语。
还别说,他置气的小模样怪可爱。
季无期直奔大帐而来。
李琼要端架子,其他人不好迎。
骡子却如猫儿闻到腥味,轰的跳起,跑到汗血跑马陪伴,呀唷呀唷乱叫。
摇头摆尾,无比谄媚。
阿狸一下没拦住,扭头看向大帐。
李琼脸黑如包公。
众人忍俊不禁。
季无期一行说到就到。
李琼狠狠投去一眼。
骡子打个激灵,恋恋不舍走开,趴回原位。
季无期暗惊其神异,翻身下马,微笑拱手:“李神医,本侯俗务缠身,至今才得以脱身出城相迎,见谅见谅。”
李琼出帐迎接,故作惶恐:“在下一介乡野村夫,当不得侯爷大礼。”
季无期如何听不说怨气,不以为忤,依旧春风拂面:“神医大恩于我庆阳,请随曲劫先入城安歇,本侯稍晚再为你接风洗尘。”
李琼摇头:“侯爷客气,在下正准备启程西去,为疫区略尽绵薄之力。”
季无期滞了滞,苦笑:“不瞒神医,家父病重,天下名医看过大半依旧不见好,惊闻神医医术超群,欲厚颜请你诊上一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