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三个老人,可那位称之为酒圣的人,却像极了一位童子,面上只有尊敬,哪怕如今他的修为早已因学问到达一定程度后,被天地赐予了他一个“圣”字,哪怕至圣先贤也要与他平辈相称。
但站在这两个比他更老更佝偻的老头子和老太婆面前,依然如此虔诚。
老头子看了眼身后乖巧的雷老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如今的学问得到了天地认可,是我俩也要仰望的咯。”
雷老头道:“圣尊永远是圣尊,也永远是我心里的先生。”
“罢了罢了,我两打穿时空壁垒降临此地,不能停留多久,否则那边儿就守不住了,后边就交给你了。”
雷老头恭敬道:“遵先生法旨。”
佝偻的老头子和老太婆直起腰,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山海内部的归墟死海小洞天,收回目光,凝望苍穹之上。
老太婆用拐杖轻轻一划。
天地间,自有一条金色长桥从无尽的尽头中蔓延而来,老头子牵着步履蹒跚的老太婆缓缓走了上去。
每走一步,他们的容颜便年轻几分,等走到金色长桥中央之时,腰杆已经挺得笔直,不复先前的迟暮,竟是回到了中年的模样,老头子一身白衣,背着长剑,老太婆一身青色长裙,手里的拐杖成为一杆火焰长枪。
两人站在长桥上看向雷老头,挥了挥手。
雷老头行了一礼。
长桥载着两人贯穿天地,消失在黑暗中。
天地刚刚闭合,一身穿金甲的男子便出现在了雷老头的身边,他盯着已经风平浪静的高空:“他们还在死守呐。”
雷老头嗯了一声。
金甲男子沉默不语,只是脑中想起古天庭塌陷时,那个人踩在凌霄宝殿的匾额上所说的那句话。
以至今日沧海桑田,想起来都心有余悸,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小的仙人。
……
一炷香后,黎阳终于承认了眼前的事实,那便是一直想击杀他的蟒袍男子,黎朝亲王,在忽然被定住以后,在大夏九公主一顿不吝啬的暴栗下,傻了。
而蟒袍男子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他旁边,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沉默得像个死人,但他身上实实在在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黎阳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程谨严看了他一眼,笑道:“少爷想问我为什么会突然转性来当你的仆人?”
凌霄摸着下巴,围着他来回转圈,瞥了眼同样惊讶不已的剑仲,道:“瞅瞅,这个词儿用得真好。”
大夏九公主骄傲的仰起头,道:“那是自然,毕竟是我认可的男人。”
剑仲抱着剑,远离了这两个脑袋有问题的人。
大概是这一切实在太梦幻,没有半点真实感,所以哪怕黎阳已经认可了事实,但看向蟒袍男子时,眼里依然充斥着古怪,听到这句话,当即问道:“我不信你失去了记忆,也不信你无缘无故就来认主,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你被人威胁了,而且有把柄留在威胁你的人手中,迫使你不得不放弃即将到手的天地气运,转而临阵倒戈,背叛你精心经营了二十年的黎朝,然后投靠我。”
程谨严笑了笑:“少爷果然聪明,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被人威胁的,而是心甘情愿。”
见他不说实话,黎阳也懒得继续追问,他收起思绪,总有一天会知道答案的。
程谨严道:“但少爷不要因为这样便把我当成你的打手,我只能保证在能力范围内让你不死,可若你因一些自己的事儿而死了,我也不会出手帮你的,比如这一次。”
说着话。
浓雾彻底散开,一支由炼气士和武夫组成的大军,彻底将这半个山头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