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钓饵

老树昏鸦，轻盈的雪花从天慢慢洒落，落入河面汇入了宽广的运河中。一艘乌篷船徜徉在河面上，沐浴在轻纱般的月光下，奇怪的是上面没有船家，整条小船静静地悠然随波起伏。

船头一位蓑衣人端坐在木凳之上垂钓，三名少年站在身旁陪伴，好似冬日的寒冷避让着三人。

“瑞大哥，河面两边都上冰了，能钓到鱼吗？”两个少年中的贾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本来贾环应该待在佛堂受罚，但因宁国出了天塌之事，政老爷开恩免除了贾环的惩罚，才第一时间跟着金荣和贾琮应邀而来。

“环哥，谁告诉你冬天河面上冰就不能钓鱼？在极北之地有爱斯基摩人常年生存在冰雪之上仍以捕鱼为生，如果冬日没有鱼爱斯基摩人岂不被饿死。”

“瑞大哥，什么是爱斯基摩人？”金荣可不管冬日能不能钓鱼，他只好奇爱斯基摩人到底是不是山海经中的人种？他不喜四书五经，只喜欢鬼怪志异等物。

“你们两个别瞎问，瑞大哥喊我们来如此隐秘之地肯定有事要说。”贾琮毫不客气地打断两人的提问。

贾瑞不禁扭头望了望贾琮，心道：小家伙越发思维敏锐，是个有能为的。

“这次邀你们来此，是为了整治赖家和王熙凤。王熙凤视我为仇寇，赖家掌控着四海赌坊是我看中的财源之地，再加上贾蔷接掌宁国府也需要除掉赖二。”贾瑞直接将目的和盘托出。

“瑞大哥，有事您吩咐便可，金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金荣率先表态。

贾环、贾蓉跟着附和：“我们也一样。”

贾瑞对金荣这个机灵的狗腿子很满意，点头道：“这次事情我不会直接出面办理，你们也都不适合直接出面。”

三人疑惑地望贾瑞，不明白都露面怎么掀翻赖家，算计胭脂中的英雄凤辣子。

贾瑞继续道：“任何人都有弱点，只要找准了弱点，便可一击必中。凤辣子虽然精明但她和赖家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就是贪婪~”

感受到三小不明觉厉的目光，贾瑞故作神秘道：“贪婪是人类千年原罪之一，纵观历史从未消除，反而随着时光的流逝越加严重。”

金荣挠了挠头，打断贾瑞的装逼，不解问道：“瑞大哥，我们都不懂历史，您直接告诉我们怎么做，我等照办就是。”

贾瑞瞪了金荣一眼，指着对岸的村庄，继续道：“运河边上这个渔村，共有三十八户渔民由于河水上冰无法捕鱼，导致缺衣少食。金荣为首运作，花钱掌控这个渔村，钱财找宁国府贾蔷要。第二步，安排渔民去找凤辣子和赖家借两家的印子钱。第三步......”

三人听后恍然，纷纷拍贾瑞的马屁。

神京茶余饭后，百姓口中的话题渐渐变得丰富起来。前几天还在议论黑虎山山匪杀进京城，搅动风云际会江湖乱杀。今日又变成了城外运河边渔民发现金沙，无数人蜂拥而上将渔村旁的运河围了个水泄不通，还真有幸运儿在河边捡到金沙。

茶馆中有闲人起哄：大冬天的，谁敢下河摸金沙？

茶馆博士拍案继续讲解：大乾有武者，气血雄壮不畏严寒，那位水下摸到金沙的幸运儿正是一位武者老爷。

众位听众发出一片惊呼，这才合理嘛！普通人冬日下河摸金，不冻死才怪。

运河中出了金沙，在神京城越演越烈，连荣国府这种人家都不例外。

“琏二爷，你这整天在外面瞎逛也不回家，是不是被哪个骚狐狸勾搭去了？”凤辣子见到三天不着家的丈夫归来，二话不说先上手扭打一番。

贾琏抬手阻挡母老虎抓向自己耳朵的手臂，赶紧辩驳：“二奶奶息怒，我这几天绝对没有碰女人。”

凤辣子双目瞪着贾琏，恼恨丈夫撒谎，再次上前抓挠：“你这个牛肏的，放着家不回，你骗鬼呢！”

被逼到墙角的贾琏，一把推开王熙凤，扬声道：“谁骗你了！这几天我带着小斯去了运河刘家渔村摸金沙去了，你不信问兴儿。”

王熙凤也听说过运河金沙的事情，暂时咽下一口气，喊过贾琏的小斯兴儿，冷声喝问：“兴儿，你这个球囊的，如果敢骗我，仔细你的皮！”

兴儿冷汗涔涔，哆嗦回复：“回二奶奶话，二爷这几天确实在运河摸金沙，只是府中护卫连武者都不是，不敢深入运河所以一无所获。”

凤辣子冷哼一声，对着贾琏揶揄道：“二爷好大的能耐，三天一无所获还不如我这个无知妇人。”感到自己说露嘴，赶紧闭嘴不言。要知道像贾家这种官宦人家是不能放印子钱的，如果丈夫知道还不休了她。

贾琏以为凤辣子说她辛苦掌家的事，笑着上前谄媚：“二奶奶最能干了，要不我们去闺房敦伦一番？”

凤辣子一把推开贾琏，恼道：“别不正经，当下天光大亮，你脑子里都是什么劳什子？”

外间的丫鬟平儿听到贾琏污秽之前，朝里面啐了一口，心道：如果不是二奶奶最近放印子钱大赚了一笔，才不会轻易放过二爷。

赖家唯一的白身赖尚荣，捏着一个细碎的金沙，不禁感叹金沙的光滑优美。旁边的赖大一把夺过，小心地放入三尺木箱中。

“爹，我就看看。”

“看了半个时辰了，不怕闪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