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蔓延着浓重的血腥味,闻得容慎心惊胆跳,头晕目眩。
他明明闻过比这儿还惨烈十倍的血腥味,但他却从未像此时此刻这般害怕。
他怕谢春朝会出意外,怕他永远的失去她。
宫人们反应过来,连忙制止道,
“皇上,产房男子不得入内啊。”
容慎沉声道,“我的妻子在内生死不知,你让我在外面干等着?”
宫人们闻言纷纷跪地噤声不敢言。
容慎撩开帘子就瞧见床上神色狰狞,青筋暴起,满头是汗的谢春朝。
他瞬时落下泪来,平日里的谢春朝是多么坚强的女子。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始终都能保持着镇定。
可如今却因生子而痛成这样。
从珠帘至床榻的距离不过十步,可这十步却是他走过最漫长的十步。
他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但他不能倒,也不能倒。
他快步上前,握住谢春朝的手为她鼓劲,“朝朝。”
“我来了。”
谢春朝听见容慎的声音,但她现在完全无法分神,脑子里只有一个字……
疼……
谢春朝已经痛到连抓人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像是被水里捞出来了一样。
一位产婆在谢春朝的腿边查探情况,另一位则半跪在谢春朝上首的位置,引导着谢春朝,
“皇后娘娘,放轻松,呼气。”
“呼……”
“吸……”
容慎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帮不上太多忙,毕竟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看见产妇生子。
他对谢春朝起到的唯一作用,大概就是心理上的安慰。
这场生产从白日一直持续到晚上,期间太医怕谢春朝脱力,又给谢春朝含了一株老山参提神。
谢春朝期间一度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在床榻上,红着眼让容慎发誓,如果她真的出意外,他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的孩子。
容慎哭着说,她不可能会有事。
他宁愿不要孩子,也不要她有事。
但谢春朝却发了狠地让他发誓,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是听不见他的答案不肯罢休。
容慎只得红着眼答应她。
又一轮痛感向她袭来,她险些直接晕过去,是手重的产婆掐着她的人中,将她又掐醒。
“娘娘,再加把劲儿!”
“看见头了。”
她整个人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听着产婆的话,呼气,吸气,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下身。
终于,她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以及宫人们的恭喜声。
她来不及开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朝朝,朝朝!”
“太医,太医呢?”
太医连忙上前为谢春朝诊脉,在确定谢春朝并无大碍只是力竭而已,方松了口气,如实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