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省府开阳城,封城令早在十几天前结束,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然而让省府提督付康盛意外的是,血衣军方面竟没有对他做出任何问责,而是直接撤离了,万把的人呜呜泱泱走的一干二净,心感侥幸的他自然也不会再自找没趣,只是在人家撤走时,致信一封给那位封城后便再不肯见他的齐峰统领,表示下自己肯定会继续追查啊,肯定不负统领厚望啊,当然到时有功肯定也还是统领您的,然后又是一番美言恭维,最后还问候下“老友”齐云大将军。待送信的说人家已经收了信,付康盛才算彻彻底底放下心来。继续在他的开阳城作威作福,当然相对收敛了一点,收银钱时尽量隐秘了些。
解封后的开阳城又开始恢复如初,街道上繁荣依旧,熙攘的人群也让人看不出这里不久前还封城宵禁,人心惶惶。老百姓嘛,古往今来,一直如此,天灾人祸,怨天尤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就连城里经常施粥散粮的首富郑家,被屠了满门,也像是过眼云烟,好似被人忘却的一干二净。只有再路过那城中废墟时才能勾起些过往,然后轻叹一声,埋怨似的说上一句“这回没白粥喝喽~”。
一晃又是一月,这天清早,一伙三十来人,似熟悉又似不同的面孔,默默的四散入城中,开始做起各种小买卖,营生不少,也尽心尽力,好像地道的市井小贩。但只要有人敢欺生闹事,立马会有几个面生的混混过来给他们撑场子,警告闹事者“长眼没,这特么山爷的人!”,闹事者多半恐于对方人多势众被吓得低头认错,然后灰溜溜的赶紧闪人,只是他们心底都有个疑惑,这“山爷”是谁?人多是非就多,不久前还疑惑“山爷”是谁的那批本土混混,屡屡碰壁后开始相互交流,这才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这十来年没人敢称霸的开阳城市井间,有了个新老大“山爷”。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匆匆江水,匆匆流,武当七人众漂行几万里,终于到了他们的第一站,乾州乃至整个大乾吞吐量最大的枢纽口岸城市——大通城。
一个多礼拜没有上过岸的几个人,在踏上坚实土地的那一刻,甚是激动,纷纷展开身法,运起轻功奔向城内最近的酒楼,王小宅甚至干脆带着柳茜腾空飞起,掠过拥挤的人群和碍事的建筑,他们这是要去大吃一顿,吃了一个礼拜干粮和鱼,几人都有些腻味了。
当然,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行事,七人也是早早做了准备,易容的易容,打扮的打扮,待登上马头时,七人已经是一队船舶护卫的打扮,这是一二七给他们制备的几套行头之一。这身淡蓝色锦缎长袍,右胸口还绣了一个秦字,是大乾富商缙绅的家徽,家主姓秦,就绣个秦字,姓李就绣个李字,还不用担心重姓的,因为这都是按照家主的亲笔而绣的,大乾也是写毛笔字的,书法啥的也很盛行,有头有脸的都好这个,当然也有攀比之心,所以这字是怎么个性特别,怎么威武霸气怎么写,如此也就不必担心重样的,就跟名片一样认字认人。
一行七人顶着也不知哪个秦家的护卫名头,又易了容,除了二师姐那体型有点碍眼,就是他们师傅也认不出来。几人撒了欢儿招摇过市大吃大喝,然后又肆无忌惮逛半天无比繁华的大通城,才心有不甘的回到船上,改变航道北行而去。
隆昌河,前文说过是前朝鸿明皇帝督建的,曾经动用过民夫劳力百万有余,耗费银钱数亿,前后历时一十二年。不过毕竟是人工开掘,没法跟磅礴的乾天江比,但那几亿银钱也不是白花的,这河道也很宽广,将近五里,全长两万里,贯穿了整个乾州,生生给乾天江又开了条北上的入海支流。也联通了包括帝都在内的五县六城。
这北上可就没了汛期的优势,改河道了嘛,水流有个回路,不再那么湍急,王小宅等人把帆扬了起来,借着点风势,几个男的轮流掌舵,比来时慢了不少。
这速度谁也没辙,他们乘的是客船,不是朝廷那宽大货船,还配置几十杆摇桨,客船没那玩意。几人无奈只得耐着性子在河面上慢慢漂荡。其实他们这说慢也不慢,主要是之前在乾天江上借着汛期的势头速度太快,否则几万里路,一个礼拜可到不了,现在他们这速度才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