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殿下,人已带到。”
经过门口影壁,穿过一侧回廊,三人被带到王家客堂门口站定。
“带进来。”
三人进入客堂,便被一旁侍卫按跪。
赢书曼扫了一眼三人穿着打扮,倒也不像什么恶人狂徒之流。尤其是两个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小孩子,老老实实跪在那里,再加上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看起来还算憨厚。怎么会说出放火烧了院子的大话?
“方才可是你说要放火?”赢书曼看着许诺问道。
“殿下明鉴,草民只说有要紧事情要求见王老太爷给我们做主,哪里说过什么放火的话?您就是给草民借一百个胆,草民也不敢呀!”许诺装作害怕的样子,身子就差缩到地缝里去了。
看他样子也不像说谎,赢书曼便一眼瞪向方才报告的那个下人。只见那下人迅速低下头不敢言语,心中便已有了计较。
“咳咳……你是谁?到底是什么要紧事啊,非要在今天找我?”王文远眯着眼睛说道,毕竟年纪大了,也看不清三人长相,只听得一句有要紧事找他做主,便询问了起来。
“王老爷,草民姓许,叫许诺。一旁这个是我侄儿,三年前我这侄儿的亲娘被人入室杀害,今天来,就是想请您做个主!还我们一个公道。”许诺跪在地上道。
“这……入室杀人,此等大案,你不去找官府,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作甚?”
王文远一听是命案,也是一头雾水。
“王老爷,我这侄儿苦啊!”
许诺内心酝酿了一番情绪,继续道:
“您是不知道,五年前雷丘打楚国那一仗,他爹为了咱们大秦国,死在沙场上面。从此便是孤儿寡母度日。”
众人听说到这里,不免脸上有几分动容。尤其是林豹等人,深知行伍之苦,一入沙场,就是为国死战之躯。至于妻儿父母,或许只能梦里相见。
雷丘之战,距今也不过五年。当时韩楚联合伐秦,在雷丘一带,秦楚两国战况胶灼,持续打了整整两年,这才因为楚国国力不支退了兵。
“您说娘儿俩就这么艰苦度日也就罢了,谁知道这天有不测风云,他爹死了刚刚一年,他娘又因被贼人趁夜强奸不成,反遭了毒手。”
听到这里,众人无不面露愤慨之色。就连赢书曼,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只有那王文远,似乎想起了三年前那桩事,听得心中悬起一颗巨石。这要真是当年那个孤儿的伯父来讨债,自己当着公主的面,怎么说?
“王老爷啊,您说我这侄儿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是不是很惨?”许诺抹了把眼泪,抬头看着王文远。
“惨……惨,许壮士起来慢慢说,别跪着了。”王文远连忙回应道。
一旁近卫看公主使了个眼色,也立马扶起三人。
“王老爷啊,您说说,这种连死去的军士遗孀都敢杀害的人,该怎么处理?”许诺被军士扶起后问道。
“这种人,要是让本公主抓住了,一定碎尸万段!”赢书曼咬牙说道,一旁近卫也都咬牙点头。
听得王文远一阵心悸。
“可惜我这侄儿,那天晚上明明看到了凶手,报给官府,官府却不敢抓人。三年了,他娘都死了三年了,可是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我也是从外面游历回来,才听说我侄儿原来过得这么苦哇!”
许诺扫了一眼众人,无不眼眶湿润,便继续说道:“王老爷,也是草民没其它办法了,多方打听之下,才得知您素有美名,广施仁善,连本县县令提起您都要敬重三分,这才带着侄儿来府上,恳请您主持个公道!”
“壮士所言,老身听得也是义愤填膺。只是这……抓凶之事,还是应该找官府帮忙,老身……实在是……咳咳……有心无力啊。”
此时王文远已经断定面前三人就是当年自己瞒下来那桩事。这县上连刘知县都不敢抓的人,也就是王家了。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是骑虎难下。
当年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把儿子交出来,只是这个念头仅仅一闪而过,自己的儿子疏于管教,犯下大错,当父亲的又何尝不痛心?可是人已经死了,再搭上自己儿子一条命,难道就能让死者复活吗?
既然不能,为何就不能给自己儿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更何况儿子当时本来就已经定下来要去修道,有名师教导,日后必然痛改前非。
说不定还能光宗耀祖。
于是当时官府来拿人的时候,就让管家写了一封调令,把事情搪塞了过去。至于那个孤儿,叫什么默的,他也找人专门调查过,因为没发现赵默还有什么亲戚长辈,便觉得自己不必斩尽杀绝,否则民心不好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