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凌久刚刚转过半个身子,一阵劲风袭来,楼凌久下意识举起右手羊腿格挡,不过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楼凌久连人带腿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
周遭的食客全都熟练地跑出了客栈,一脸笑意的在一旁围观,本以为会哭闹的掌柜竟然也见怪不怪,仿佛没看见一样继续盘算今日的流水账目,小二更是过分,竟然从柜台里拿出不知何时备好瓜子花生,提供给看热闹的食客,众人诡异各司其职没有一丝应该有的慌乱。
场面一度寂静。
封修吓了一跳,丁江更是手按住了刀柄,不过那来人身手极快,刚踢出的那一腿借着楼凌久格挡的劲力,使出了一个漂亮的变线踢,直接砸在丁江的刀鞘上,这一击看似势大力沉,可是脚尖触碰到刀鞘时仅仅只是将刀按在桌子上,并没有看着那么吓人,那人衣袍鼓动,看起来好不威风,这一手举重若轻直接将丁江震慑住了,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这才看清来人容貌,出手之人是一个成熟女子,只见此人瀑布般的长发在头上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上身穿着绛红色的劲装,内衬亮银软甲,下身穿着黑色马面裙,裙摆舞动起来沙沙作响。
只见那女子开口说道:“小朋友,刀剑无眼可不要随便乱玩哦,我说九哥,小妹不过小惩大诫,您大人有大量,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我生气的对吧。”
楼凌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了看手中被踢断了的羊腿,无奈笑道:“我说独孤妹子,我背后说你坏话确实不对,不过这羊腿是无辜的啊,浪费粮食总归不好。”
封修惊讶道:“您就是独孤姑姑!刚刚九叔讲到您劈波斩浪的豪情,您就来了,这风采真是不减当年,让侄儿好生羡慕!”
独孤夫人听到封修竟然喊她姑姑,有些诧异的看向楼凌久,楼凌久脸色一整,严肃的冲她点了点头,独孤夫人竟然浑身颤抖了起来,收回了踩住刀鞘的脚,眼含泪光的看向封修,刚要开口说话,这时一个憨厚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她。
“花妹,你就不能淑女一点,知道你好久没见到大哥了,但是自己家的产业打坏了还不都是咱们自己掏钱。”声毕人至,一个中年男子走进客栈,沟壑纵横的黑脸上写满了风霜,此人敦厚壮实,可偏偏长冠道服一副文人打扮,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人整了整衣冠,拱手对着楼凌久深深拜了下去:“静海见过兄长,一别数年,甚是想念。”
丁江现在都激动地开始打摆子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高官厚禄衣锦还乡的场景,刚刚还在担心,这楼大人虽然跟魏国公情同手足,但是实际关系怎么样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这人自称静海,那必是魏国公无疑了,看得魏国公对楼大人如此敬重,那提拔自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还不等这衣着朴素的魏国公起身,独孤夫人快步上前,激动地抓住柳静海的胳膊,一边颤抖一边指向不远处的封修,说道:“海哥,海哥,那是...”
楼凌久快步过来刚想阻止,只见柳静海举起一只手拦住了独孤小花,小声说道:“此处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来的目的也是请九哥跟我们一起回山庄,咱们先回山庄再慢慢细谈。”说完看向楼凌久,向他点了点头。
柳静海随即大声说道:“哈哈哈哈...装个文化人真**的累,跟下边人演着演着一时间还有点改不过来,九哥你不地道啊,这么多年你不来找兄弟我不怪你,但是这次你这都到我地界了,怎么还跑到客栈来吃饭了,这不是打兄弟脸嘛,还好这个客栈是我霸刀山庄的产业,这才能第一时间飞鸽传书叫我过来,要不然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呢。”
楼凌久对他这个义弟可没有独孤夫人那么客气,不屑地回道:“少跟我在这里扯淡,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虚伪的屁话,你告诉告诉我,这余川城哪个客栈不是你的?你但凡说出来,我马上买下来。”
柳静海看似憨厚实则脸皮厚的很,当即指向掌柜:“那个老李啊,城东头挑一个最大的客栈,你现在就过去牙行,一两银子卖给你了,我哥说了,不是我霸刀山庄的就行,对,少于千两黄金你别卖给他。”
楼凌久当即拦住激动疯了的李掌柜,认怂道:“弟弟,是哥哥不对!哥给你赔个不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独孤夫人等的焦急,看这两个没脸没皮的夯货还在扯,于是就偷偷掐了掐柳静海,柳静海疼的脸上直抽抽,却不好表现明显,快速地说道:“既然到了家里,那就别客气了,九哥,带着你们的细软,跟我们回家。”
楼凌久漂泊半生,很久没有听到过回家这么温馨的字眼了,也是一时间湿润了眼眶,当即应和道:“好,回家。”
柳静海让独孤夫人先行带着封修一行人先走,他自己跟掌柜交代了几句,今天来的客人全部都记录下来,免费一个月吃喝,所有店通用,交代完一点没有架子,拱手跟看热闹的众人寒暄了几句,然后快步追寻独孤夫人他们去了。
……
烽烟黄沙起,百战几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