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梁城、驸马府中,琼瑶公主坐在廊亭下,玉手托腮,有些魂不守舍。
梅姑陪她左右,见她失神,说道:“早饭你不吃,午饭又没吃多少,这都连着几天了,你看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样下去怎么能行?驸马临行之时叫我好好照看你们母子,等他回来见你这样憔悴,又该怪我了,你不是叫我为难么?”
琼瑶公主抿了抿嘴,轻叹道:“这几日我也不知是怎么了,眼皮直跳,总是心神不宁的,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你说……他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此言一出,心慌神乱,跳的更厉害了。
“呸呸呸,赶快把晦言吐掉,哪有你这样咒自家夫君的。”梅姑蹙着柳眉说道。稍的顿了顿,又拉着长腔笑道:“日相思、夜相思,我看呀……你这是病了。”
琼瑶公主微微讶异:“病?我怎么会。”
梅姑笑道:“绝对错不了,而且还病的不轻,相思病么。人都说新婚夫妻难舍离别,你和驸马这都快十年夫妻了,怎么还这样黏糊?这才不到一个月时间未见你就想的这般厉害,驸马要是知道了哪还有心情操劳战事。”
琼瑶公主确实想念云振南的紧,但被人当面说破禁不住有些羞涩,脸颊微微泛红,娇嗔道:“你胡说,我哪有想他,我只是担心前方的战事。”
梅姑笑道:“你就嘴硬吧,担心战事可不就是担心我们的驸马爷么?我看你呀就是杞人忧天,你自己夫君的本事你还不了解吗?前几天不是刚传回捷报,说驸马和楚王在金岬关大破羌兵,逼迫东羌退兵到了‘贺兰城’,依我看要不了多久驸马他们就能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琼瑶公主悠然叹道:“依你所说当然是好,或许真是我想多了,但我这些天恍恍惚惚的,总感觉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唉!但愿真是我多虑了。”顿了一下,神色微微一振,说道:“梅姑,要不然我们去前方看看吧,或许能帮到他们。”
梅姑忙连连摆手道:“哎哎,我可不敢,驸马早料到你会有这样的主意,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叫你去前线,你还是饶了我吧。”
琼瑶公主撇了撇嘴,道:“你不陪我,那我自己去,你只管帮我看好昭儿就好。”
梅姑“噗”的一笑,道:“你想的倒美,你自己的儿子自己不带,还想叫我看。”说着突地一怔,左右看了看,道:“对了,那小家伙跑哪去了?怎么半天不见他人,可别出去闯祸了。”
琼瑶公主道:“倒不用担心他,不过说起梦昭倒叫我想起了娥苓,她可有好几天没来找梦昭了,平日两个娃娃形影不离的,她这突然不来倒叫我有些不踏实,抽时间我们去楚王府看看吧,也省的她们母女孤单。”
梅姑点点头道:“你说的是,难得大皇子和驸马冰释前嫌,老皇上如今不在了,以后的北狄全靠他们兄弟支撑,多走动走动没坏处。走吧,天气转凉了,看来要不多久就会下雪了,我们先回屋去吧。”说着扶琼瑶公主起身。
哪知琼瑶公主刚离开座椅,她突感胸口一阵烦恶,纤身摇摇摆摆,晃了几晃,眼睛一花,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昏厥,忙将手支在石几上,浑身抽搐,好像打摆子一样。
梅姑只看她脸色煞白,蔫头耷脑,吓的魂不附体,急将她稳稳搀住,看她额上冷汗直冒,一摸她手冷的宛如冻僵的石头,一脸急忧的道:“刚才还好好的,这怎么突然……难道真被我说中了,生病了?瞧我这张臭嘴,真是该死。”忙大声呼叫:“翠儿,翠儿,快来呀。”
一个模样俊俏的小丫鬟快步跑了过来,问道:“梅姑姐,这……公主这是怎么了?”
梅姑道:“你快去烧一碗姜汤来,公主怕是受寒了,快些啊。”
“哦哦,我知道了。”
那丫鬟连连的点头应承,忙不迭的转身跑开了。梅姑小心翼翼的扶着琼瑶公主回到屋内。
不多时,那小丫鬟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琼瑶公主把姜汤喝下,脸上渐渐现出红润色泽,身子也不再颤栗。梅姑摸了摸她手,也不再冰冷,抚着胸口重重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吓死我了,叫你不吃饭,身体虚弱成这样,亏你当年还是女战神呢,难道要像昭儿一样叫我哄着喂你吃?”
琼瑶公主悠然叹道:“我不是没事么,你怎么还发脾气了。”
梅姑愠道:“你这就是饿的,有个好歹就晚了,我真服了你们娘儿俩。”转向丫鬟道:“翠儿,你去吩咐厨房,叫他们给公主做些吃食端来,记住,要做的清淡些。”
“是。”
翠儿彬彬施了一礼,转身出门去,与一个火急火燎跑来的仆役撞了个满怀,两人具叫了声“啊哟”,摔坐在地上。
梅姑怒道:“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那仆役来不及起身,急的脸都变了形,指着门外道:“是小郡爷……小郡爷……”
梅姑神色骤然一紧,问道:“小郡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