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肿的眼头望着时柯羽,哭腔很重:“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只把你当……”
时柯羽一下捂住他的嘴,心脏猛地跳动一下。
只把他当哥哥。
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他捂着对方的嘴,不敢放开。
他对他的撒娇、耍泼、依赖和喜欢,是因为两人从小就这样,所以习惯了,他从不曾有一点其他的心思。他接受不了这一点,他宁愿白毅染说他不喜欢他,仅此而已。
时柯羽慢慢松手,不再捂着他:“表白的话,我自己说,好吗?”
白毅染:“那在这儿说行不行?”
时柯羽是笑着的,但是很苦:“大家都等着你切蛋糕呢。”
白毅染侧过头,又一滴眼泪滑下来:“……人太多了。”
时柯羽抬手轻轻地给他擦脸上的水渍,然后将人搂在怀里,心酸也心疼到极点:“宝贝儿,就十分钟好不好?”
白毅染哽咽:“不好。”
……
两人僵持了很久,最后是时柯羽妥协了。
白毅染:“我们切了蛋糕就走。”
“好,切了蛋糕就回家。”时柯羽耐心道。
但时柯羽几乎可以想象到白毅染回到家的状态。他会把自己关进房间,然后说他累了,困了,不要吵他,等实在逃不过去的时候就收拾行李吵着要住校。
人久久不来,就在众人决定出去找人的时候,时柯羽和白毅染推门进来了。
白毅染眼睛又红又肿,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一屋子的向日葵在这一刻晃眼无比。
任维怀抱着一大捧红玫瑰走过来递给时柯羽。
时柯羽接过,低头看了一瞬。然后抱着玫瑰走到白毅染跟前。
看见小朋友眼睫毛上还挂着小水珠,他便单手抱着,腾出另一只手给擦了擦,最后轻轻落下一句。
“生日快乐。”
一阵沁人心脾的芳香便钻进白毅染鼻腔,他接过,忐忑说了声“谢谢”。
众人一脸期待地等着接下来的告白。
结果,的结果,等来的是切蛋糕。
群里都在问什么情况,但没有人知道。
一群人还不死心,继续期待,最后等来的是散场。
白毅染混在人群中,跟大伙儿说谢谢,跟别人说回去的时候开车慢点,小心点,改天再聚,说喝了酒回去好好休息。
眼见就要跟着别人出去了。
“白毅染!”
听见时柯羽喊人了,其他人纷纷加快脚步出去。这时,南懿深回头,推了白毅染一把,将他推回包间里。
好言相劝:“好话留着跟你哥说,啊。”
然后贴心关上门。
白毅染看着紧闭门的立在原地。半晌后缓慢转身,小心看着时柯羽:“快十点了……我们回去吧。”
这时,对方注视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的心脏也一点一点悬起。
在他面前大概二十厘米的位置,时柯羽停下。
“我喜欢你。”
这一刻,爱意无处可逃。
白毅染呼吸乱到极点。
对方又说:“想跟你谈恋爱,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
明知道答案,还是要问。
最终还是得到那句。
“我从小把你当哥哥。”
时柯羽点头,没再说话。把他当哥哥,那就是说不喜欢嘛。
不喜欢,那也好办。
路边。
刘恩铭扶着封逸上了出租。王景洪半只脚刚迈进车里,南懿深一下把人拉住,王景洪慌忙去看刘恩铭。
南懿深却不管不顾:“今天别回去了,我有事跟你说。”
还好,没说什么过分的,王景洪被吓得个半死。怕他在刘恩铭面前说些什么,王景洪赶紧下了车。
等刘恩铭他们上的出租开走后,二人一齐上了南懿深的车。
刚一上车,南懿深就迫不及待抱着人吻上去。看着他吻得越发沉迷,王景洪有些后怕。这段时间,他吻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火一下被挑起来,王景洪拽住他:“这是最后一次了。”
南懿深动作一下顿住,接着是十几秒的沉默。
然后说:“我加钱。”
王景洪摇头:“不了。”
他早就后悔了,在白毅染说出想帮他的那一刻。
听他说不,南懿深心头一时焦急,一下捏住他下巴,违心嘲讽:“钱你都不要你要什么?”
王景洪去掰他的手指,却掰不开,含糊不清道:“……什么都不要。”
他发过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但不曾想过会在这条路走偏。他想回到正轨,可这件事却烙在了他的人生轨迹上,越发的碍眼。
“呵呵呵呵……不要。”南懿深抓着他衣领,恼红了眼:“王景洪,你都能出来卖,卖几个月不是卖?我又不是不给钱!”
看着王景洪双眼,一个“卖”字不经意点醒了他,南懿深低笑一声:“是不是后悔了?白毅染他们还不知道你出来卖吧?”
王景洪眼神里多了些东西,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无助。
“一年,王景洪,一百万。”南懿深跟他谈判。
他自己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把时间往长了加,他竟然希望这个人可以跟他在一起久一点。
“不。”王景洪抱腿坐在后座上,蜷成一团,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六万你都要一百万万你不要?”
王景洪摇头,眼眶里有水雾:“不要。”
南懿深心揪,觉得那个卖字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他抬手过去,给他擦了擦脸。
每次晚上做完,他都能看见王景洪把书拿出来认认真真地看,他没有电脑,就用手机把电子资料放大了看,南懿深想送给他一台笔记本他却说不要。
南懿深不理解,放缓了语气问:“有了一百万你不就可以少奋斗一些了吗,你家里人也会轻松一些不是吗?”
王景洪这次却是抬起了头,直视着他。
“我努力了22年,南懿深。”
他叫他的名字。
这一声,把南懿深叫清醒了。这句话,南懿深听懂了。
他努力了22年,想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成功和那些财富,如果轻易靠一场交易就得到了,那22年的艰苦就都是一场空,会到老也不甘心吧。
南懿深将人松开,转而把人抱在怀里,贴着他安抚:“那不交易,我们认认真真地谈场恋爱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