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正午。
张梅正叠着刚洗净的床帘,听到客厅传来动静,便跑出去看,眼前便是一亮:“小柯回来啦?”
时柯羽脱了外套:“毅染呢?”
张梅手下一停:“哦,毅染今天中午出去了,没说去哪儿。”
说完,就看见时柯羽拿起手机拨了谁的电话。
而在机场接到电话的白毅染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马不停蹄地往航站楼外面走:“你到家啦?怎么没跟我说?我马上回来。”
……
白毅染到家的时候门是开着的,他压住兴奋走过去,抱住沙发上的人。
“你怎么那么快回来了,不是说要十来天吗?”
时柯羽想的是提前回来给他一个惊喜,此刻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垂眸看着他,不温不热的:“去哪儿了?”
白毅染抱他,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这已经让他有些失落了,听出这话里的淡漠,他心里头更是不好受。
他直起身,从时柯羽怀里出来:“我在外面随便转转。”
时柯羽语气依旧:“我在问地点。”
白毅染有点被吓到。
“机场。”
这一瞬,时柯羽看着他不动。好久之后才问。
“去机场干嘛?”
白毅染不知道他怎么了,一时间有些忐忑,但还是扛着害羞说了实话,“我想你了。”
听到这话的时柯羽表情却没有好看一点,而是淡淡反问一句:“想我?”
“想我去机场干嘛?我跟你说了我今天回来?”说完抬手轻捏白毅染的脸颊,像是在惩罚。
白毅染看着这个想了好几天的人,手足无措,“你怎么了?”
“怎么了?”对方凑近了些,眼神越发地冷,“我今天机场遇到张沉余了,你说怎么了?”
白毅染愣住一瞬,立刻明白时柯羽为什么生气,他拉了拉时柯羽衬衫的衣袖,说得很急:“我没找他,我也没跟他联系。”
说完想起什么,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递给时柯羽,“你翻,我们在一起之后我跟他没联系了。”
他眼巴巴地望着时柯羽。时柯羽拿着手机却没有看,而是锁了屏,低头吻了下他额头。
“我相信你。”
虽然嘴上说了相信,但十分钟后就以公司有事为由出了门,还让白毅染乖乖在家等着他。
时柯羽走了后,整个客厅只有电视里发出声响。
“……典型的例子是许多爬行动物,如两种蜥蜴Agama agama和Eublephairs macularius,它们在较低温度条件下全部发育为雌性,而温度提高则全部发育为雄性。
某些龟类又出现相反的情况,即在较低温度条件下全部发育为雄性,而温度提高则全部发育为雌性。
另外,有一种蜗牛(Crepidula),它们的性别决定取决于个体间的相互位置关系,在它们形成的上下相互叠压的群体中,位干下方的个体发育为雌性,而位于上方的个体发育为雄性……
斑马鱼在群体密度大,营养条件差时,大部分发育成雄性;反之,大部分发育成雌性。
人们对于环境影响性别的机制还不清楚,但是它无疑表明,环境因素对细胞分化可产生影响,并进而影响……”
电视机里的科普让人昏昏欲睡,白毅染关了电视倒在沙发上。
克讯大楼。
助理急忙拨通自家老板的电话。
“吴总,时家的人过来了,在您办公室。”
吴岳:“什么,怎么突然过来了,有说是什么事吗?”
“说是让您叫张沉余去见他,不论他在哪儿,今天要见到人。”
这件事吴岳不敢耽搁,亲自打了张沉余经纪人的电话处理这件事,完了还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生怕招待不周。
但吴岳没想到,在无数人忌惮的时家人面前,张沉余一个艺人竟然在人家面前大放厥词。
进了办公室,张沉余一声轻笑:“啧,好久不见啊,前男友哥哥。”
他轻松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而外面的吴岳却捏了把汗。
时柯羽抬眼看他,毫不夸张地说,眸子里是有杀意的。
“和白毅染的事情,给我说清楚。”
张沉余顿时愣了一下:“?”
随后把玩着桌上的笔。他不确定发生了什么,只是前段时间白毅染发消息给他,说他跟时柯羽谈恋爱了,让他不要再发消息过去。
他在猜,猜时柯羽为什么找他。如果可以的话,激怒这个人。
半晌,他抬起头,脸上依旧带着不急不缓地笑意:“怎么,分手了?”
“你提的?”他抬眼注意时柯羽的表情。
这时,时柯羽兀地起身,袖子没来得及挽起,握拳过去就是一拳,抬脚将人踹到地上。
张沉余却笑了:“因为我吗?哈哈,巧了。”
“我当年和他分手也是因为你!”他眼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有愤怒,但似乎难过更多。
他越笑越笑嚣张,突然,他安静下来,一字一句:“你会后悔的。”
跟我一样后悔。
张沉余擦了嘴角渗出的血:“因为你,他开始忘记带笔,忘记带尺子,忘记喝水……”
他声音逐渐嘶哑,“因为你!他爽约!他一个人在你家老宅种满了满园子向日葵!”
“他一个人坐公交车,坐到终点站,他妈的瞒着我一个人去机场坐一整天!凭什么?凭什么!”
时柯羽愣住:“你说什……”
话没说完,张沉余一拳抡过去:“我爱他,但我要亲眼看着他痛苦,爱而不得最珍贵了不是吗,我就是要让他痛苦…我要让他痛苦一辈子!!”
“我要让他有阴影!”他用尽所有力气嘶吼,眼睛猩红一片,胸腔因为说得太多太急而上下起伏。
时柯羽没有还手,愣在了原地。
所以白毅染去机场真的是因为想他了?
老宅有一天会开满向日葵是吗?
是白毅染亲自种的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