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四叔作为父亲,不仅以身作则既刚正且稳重,平日里对孩子们温情不足端肃有余,颇有严父风范。
但好在陈四婶顺其自然的填充了慈母的角色,虽然她对清雁的态度依旧不太明朗,但在清雁忘记往事刻意亲近的前提下,竟也渐渐拉近了距离,有了寻常母女相处方式。
这些虽然都是清雁暗地里默默争取而来的,但两位兄长的爱护和小妹的仇视却是与从前无异,有时让她觉得暖意融融,有时却又让她哭笑不得。
就好像现在,陈清柔蹲在院外想法子要坑她,而陈渝却因她的小小无赖而规规矩矩的帮她抄书代罚。
反正书房出不去,索性就一起写字好了。她上辈子读的书在这里基本上毫无用处,要不想做文盲,还得老老实实的学习。
第二份抄写才完成一半,陈四婶在外呼唤二小子出去帮忙干活儿。
陈渝早就抄得不耐烦了,清雁歪七扭八的字迹又是他所不熟悉的,闻见忙将笔一扔,如释重负道:“妹子,这可不是当哥哥的不仁义,娘唤我,我先撤啦!”
话没说完,他就跟猴儿似的蹿了出去。
不过幸好,他看见蹲在花树边磨磨蹭蹭的陈清柔,一下子便将小姑娘也揪了过去,清柔收集在围裙里的黄色花瓣撒了一地。
清雁从窗口望出去,只听清柔一声尖叫直入凌霄,“爹!娘!二哥又欺负我!”
“……”
清雁失笑着摇摇头,到底都还只是些小孩子,被爹娘笼罩在羽翼下无忧无虑的成长着,最大的烦忧也不过是兄弟姐妹之间的互相欺负,可一转眼,却又亲亲热热的好起来了。
她前世只和奶奶相依为命,倒真没体验过这样天差地别的亲情。
脑中的胡思乱想一刻也没停下来,心不在焉的下场就是,原本跟蚂蚁爬过的字迹更加不堪入目,难以辨别了。
她将新写好的纸张举起来细细吹干墨汁,心中已然可以预见老爷子在翻看她的作业时,那副即将心肌梗塞的模样了。
长叹了口气,继续奋笔疾书。
直到日落西山时分,书房的门才被粗暴的推开,“哐”得一声砸在墙上来回晃了晃。
清雁抬起头来,只见满面别扭的清柔站在门口,故作粗声大气的道:“喂!吃饭了!”
在这一个恍惚间,清雁还以为自己在坐牢,到了可以吃饭放风的时辰了。
清柔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跑开了,仿佛和她多说一句话都难以忍受似的。
陈清雁:“……”
要想让这个家彻底的和谐幸福起来,看来她还得跟这小丫头先和解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