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卧底太久了，最后一刻，他不是安室透，是降谷零。

白芷，如果我还能见到你，以后就不要叫我安室透了，叫我降谷零，好不好。

白芷，如果我见不到你，请记住零这个名字，是零，不是透啊。

“你这是……”贝尔摩德有些吃惊。

“其实我不希望我在她心里是最重要的，她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做。”安室透的声音很虚弱，说着，竟从眼角滑下一滴泪来：“说起来，我和他其实彼此心里都清楚，我们背负的一切必须超过爱情。”

作为降谷零，他背负着他兄弟的期望。

作为公安，他背负着人民的期望。

在他选定这条路时，就再也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而白芷。

作为同学，她背负着特等班所有人的希望。

作为魔法小姐，她背负着时间与神的仇恨。

“这几天我总是想到小时候看到的电视剧，男女主放下仇恨，放下一切，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荒谬却美好。”

“波本，你在说胡话了。”贝尔摩德想起来拍拍安室透，可是她也很虚弱，连站起身都做不到。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甘心。”安室透闭上双眼，声音也小了下去：“我想起来了，她透露过我的结局，我是注定要死的人。”

“如果能留下什么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最后一句话，安室透的声音大了几分，竟然像是恢复了正常。

不远处，上川藏盯着安室透看了许久，也从口袋中拿出笔，拿出自己的医保卡，转向背面，在自愿捐赠器官那里郑重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废墟之中依然寂静，可是好像有什么被改变了，一股莫名的情绪似乎在改变这压抑而绝望的氛围。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到最后，所有人都拿出了医保卡，互相借着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贝尔摩德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许久别过脸去，眼眶竟然有些发热。

果然，有的时候太早定义自己没有感情，或者成为一个冷漠的人什么的，最后总是会让自己很尴尬。

“真是的，你们这样会让我一个没有医保卡的很尴尬。”贝尔摩德苦笑：“干嘛在临死前突然来这一下，还不如安静点死去。”

“如果能为这个世界留下什么，我的小神明，会在照顾一下这个世界吧？”

“……你发烧了？你真是烧糊涂了。”贝尔摩德撑着一口气来到安室透身边：“喂，别睡着啊。”

“噼啪……”

一颗小石子掉落，在贝尔摩德身边弹跳了几下，滚落到贝尔摩德手边。

贝尔摩德骤然顿住，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波本，波本！”贝尔摩德的心情骤然激动起来。

“贝尔摩德，我好像猜到那位先生在哪里了……”安室透只感觉耳边的声音很模糊。

他现在说出的话似乎都已经不太受自己的控制了，就连自己的声音都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让他迷茫。

“等等，波本，撑住！”

好亮……

安室透感觉好像有一束光穿过他闭上的双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脑混混沌沌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

他好像已经出现幻觉了，否则为什么会听到那声梦寐以求的叹息？

“虽然这么说，还是感觉好不甘心……”安室透呢喃着：“理智的话谁都会说，可是，还是好想在她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