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要给顾卿辰做私印,那便不能随意找个料子凑合,刚才在君兰阁安锦舒为表现随意编造了一个借口,如今回到屋子她才头疼起来,她这屋中能做私印的料子极少,且都是些平常料子,自是不行的。
她左思右想突然想到自家祖母那里有一块好料子,若是能讨过来便不用再破费去买了,于是叫上红鲤与绿萝兴冲冲的冲去了如意院。
刚走到如意院门口安锦舒便瞧到几个眼生的婆子与丫鬟,瞧身上的衣着与打扮非都护府的人。
红鲤立马低语道:“是太守夫人携其家眷前来造访。”
安锦舒挑眉,扬州太守木氏,有点印象,若是没记错她家似乎有个三岁能诗,七岁成赋的才女,今年刚好及笄。
微做停留安锦舒提步朝主屋走近,守在门口的丫鬟婆子只见一少女袅袅婷婷自不远处走来,皆张大了嘴巴。
少女约莫就十一二岁的年纪,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莲步轻移间发间玉钗叮当作响,踩粉莲金锦翘头鞋,着玉锦柔丝莲花绫裳,如小小莲花仙子般娉婷婀娜,叫人心生爱怜。
待人走近后那些个丫鬟婆子都还未反应过来,还是如意院的丫鬟梨花咳嗽两声才使她们惊醒。
惊醒过来后的她们忙低头垂目不敢再造次,梨花见此得意洋洋的昂了昂头赶忙朝安锦舒行礼:“奴婢见过三小姐。”
三小姐?
那些太守府的下人低头面面相觑,想起外头的传言面露惊色,这外头传言都护府三小姐性子泼辣,蛮横无理,鼻如蒜头,眼如黄豆,可面前这人分明就是个天仙啊。
“祖母可在?”安锦舒轻声问道。
梨花连忙点头捞了丝帘:“在里边。”
安锦舒不动声色跨步进了屋子,留下外头一群下人相顾失色。
等梨花放下丝帘太守府下人们正欲询问她几句,又听院门口传来脚步声。
太守府下人循声望去,再次呆在了原地。
以前外头传的难听,都说都护府看似位高权重,其实是个空壳子绝户,两个男人一走就是十几年,指不定哪天打仗死外头,抬回来两具尸身,这都护府也就名存实亡了。
这以前偌大的扬州城大大小小的世家夫人哪个不暗地里嘲笑这都护夫人守活寡,更甚者还有那下作之人编了首极为难听的打油诗满街头传唱。
她们如今都还记得那打油诗的词。
近日少吃又少穿,只缘床事太节俭。
听那宅院贵妇怨,只恨无缘爬床前。
美妇哪是人间有,偶遇夜夜梦湿帘。
吾欲做那摘花郎,夜夜狂欢不成眠。
可惜妇人有狼夫,苍老岁月成枉然......
这首打油诗乃是那登徒子偶遇都护府马车见到都护府女眷后夜夜臆想后做出来的,后几乎成了扬州城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
若非她们太守老爷实在觉得有碍观瞻遏令停止,这首打油诗估计现在还在街头巷尾流传。
如今这都护府的男人们带着泼天的功绩与富贵回来了,以前那暗地里讥嘲的世家立马又见风使舵上赶着巴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