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老哥，还有多远才到？”墨骞掀开车帘，问驾辕的车夫。

“前面就是吴家沟，法圆寺就在它上游，很快就到了。”车夫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敢耽搁。

听了这话以后，墨骞心里的焦虑稍微消了一点。

他从赵敏仁的医馆出来后，就直接去往法圆寺。还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心里哪能放得下。那个陈茂死在了法圆寺，想必蛊虫也已经蔓延，他很担心墨宇他们的安危。

墨骞刚要放下车帘，却听到前方有马的哀鸣声。

等走近一些，墨骞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辆马车翻进了路旁的沟渠里。

“快停下！”他担心那辆车里还有人。

车夫连忙驭停了马。墨骞跳下车，和车夫一起下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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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匹膘肥体壮的黑色骏马，满身污泥，挣扎着想站起来，连接它们的衡木已经断成了两截。有一匹马卧在残雪里，腿好像摔折了，正发出悲惨的嘶鸣。而它们身后的马车则侧歪在一旁，一个轮子已经不知所踪。

这辆马车涂了黑漆，崭新结实，加上那四匹黑色的骏马，恐怕价值不菲。

“先救人！”墨骞对着发愣的车夫吩咐道。

接下来，车身上的痕迹吸引住了他——只见车辕上、车室上，到处血迹斑斑，并被什么兽类的指爪抓出一条条印子，而板壁上还有一个洞穿，像是刀痕……墨骞皱了皱眉。

“大人，车里没人啊。”车夫搜了个遍，连个人影也没发现。

“先把马救上来。”墨骞抽出刀，割断了这些马的辔绳，腿脚好的马终于解脱出来，一跃前蹄，站了起来，在车夫的牵引下，艰难地爬上路沿。

“大人！您看！”车夫拽住其中一匹马，惊惧地指着马的后臀，“这……这是怎么回事？”那匹马的臀部上，四五条血拉拉的爪印触目惊心，还微微渗着血。

车夫紧张地看看四周，枯林幢幢，衰草凄凄，再加上西风从耳旁略过，的确让人心头发憷。“这是遇到猛兽了吧？可我没听说过这儿有野兽啊。那这车上的人恐怕……”

墨骞没说什么，他走到那匹再不能站起来的骏马旁，一手夹着马头，一手把刀刺入了马的心脏，结束了它的痛苦。

“把马拴在后面，我们先离开这儿。”墨骞擦了擦刀，也爬上路沿。车夫巴不得赶快离开，连忙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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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往前行了不一会儿，速度又慢下来。

“施主，能否借问一下……”

车外有个女人的声音，墨骞掀起车帘，原来是个骑着马的比丘尼，正打算跟车夫问路。那女人的脸棱角分明，身后背着弓，看起来风尘仆仆。

车夫不敢做主，回头看了看墨骞。他抬手示意车夫停下来。